听到问题的万径少见地回避了眼神,他顾左右而言他地岔开了话题,说:“总之,我答应了他,虽然当时他许诺给我的东西现在也不那么重要了。”
“他只叫你做这一件事?”韩江雪见万径不回答,也没有逼问,而是重新关注起杨晟的意图来。
万径点头,说就这一件。
这让韩江雪隐隐感到不安。因为杨晟拜托的事情其实不是非得让新义安去做不可,但那人却特意找到万径,还开出一个难以拒绝的条件,要说这其中没鬼,谁都不信。
万径见韩江雪沉默不语,也清楚这人在担心什么,然而他开口,说老豆,有无可能,杨晟并没有害我们的意思?
他说这话当然不是觉得杨晟是个好人,只是认为杨晟要他这么去做的本意,并不像是为了对付新义安。
毕竟,无论新义安现在是谁在话事,又或者洗白了多少,在杨晟眼里,黑社会始终是黑社会,永远不会变。他们是一把杀人的刀,只要给够钱,就会尽职尽责地替雇主挥向想杀的人,仅此而已。所以,如果杨晟想对付新义安,大可不用搞得弯弯绕绕,还特意在抛尸现场布置那么多痕迹,像是生怕不能引起警方注意一样。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反倒让万径觉得杨晟像是在故意引导警方调查。
他大费周章布置了这么多东西,说明真正的目标另有其人,而这个目标究竟谁,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面必定也是个不好对付的存在。
或许是这几年都未露过面的首富,或许是……那枚藏在墙中的印章的所有者。
又或者,二者皆是。
“照这么说,你如何解释那夜安永大厦的大火,还有你遇到袭击的事情?”韩江雪并没有立即否认万径的想法,而是顺着他的思路问道。
“如果我说我觉得是巧合呢?”
韩江雪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巧合,当然可以是巧合。巧合可以解释世界上许多难以解释的事情,然而在韩江雪的人生经验看来,巧合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成为理由的东西。因为巧合意味着不确定,而不确定意味着增加的危险。
他混黑社会,每时每刻都可能被仇家找上门,横死街头或是沉尸港湾,不可能用命去赌一个巧合的可能性。他必须尽可能为所有事情找到一个可以不用依赖巧合而合理存在并发生的理由,这样才能更主动全面地掌控局面以及事态的发展,为一切之后可能会发生的意外做准备。
“阿爸,你有没有想过,既然连我都能察觉到安永大厦墙里的秘密,那么和这个秘密有直接关联的人——比如当初把东西和尸体砌进墙里的人——肯定能比我更快地察觉到有人在针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