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太子种上满宫桃树相待,且终身未纳一位侧妃、妾室,那位太子妃倒也算是嫁得良人吧?

    思及此处,徐琬心头莫名划过一丝怪异,神思从朦胧往昔中抽离出来。

    据说,前朝太子妃也是生来便带花香,莫非,正是因为这个,她天生凤命的流言才传开的?

    天色尚未完全暗下去,廊檐下掌了灯,夕阳余晖和暖黄灯影交织着。

    墙角葱郁的南天竹边,菱枝和白羽正把没吃完的御桃往水井里放,冰镇着,明日再吃,既保鲜,又多了一丝清凉滋味。

    徐琬倚着廊下美人靠,望着她们,微微发愣。

    若果真因为花香传出流言,那流言倒是挺会断章取义,前朝太子登位不过三载,便被今上夺了江山。

    流言怎么不多传一句,说她会祸国?若是如此,太子便不会对她起心思。

    夜深人静,徐琬身着单薄寝衣,隔着纱幔问菱枝:“你送鹅油酥去正院,可有打听到什么?今日舅母果真来同阿娘商议聘礼之事了?”

    纱幔顶上,编织精巧的小棕篮边垂挂着几支璎珞牡丹,鸡心似的花朵间,探出洁白的茉莉花,徐琬周身便拢在清浅的茉莉雅香中,迤逦的眼尾透着倦意。

    菱枝掖好纱幔边缘,冲徐琬眨眨眼,沉声应:“小姐不必担忧,这亲事应是不成的。”

    言罢,她又颇为愤慨地补了一句:“也不知舅夫人同夫人说了什么,奴婢听正院一个姐妹说,夫人送舅夫人走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徐琬艳丽的唇角牵起浅浅轻嘲,说的什么,她大概能猜到几分。

    定是阿娘为了护着她,想在圣驾到来之前,把两家亲事定下。

    可舅母听说了传言,断然不敢冒着丁点惹怒龙颜的风险,便是还有心,也会把此事拖到圣驾离开金陵之后。

    如此甚好,苏家明哲保身也没错,只是此番一来,倒叫阿娘好好看看舅母和表哥他们结亲的心诚不诚。

    翌日一早,在正院请安时,徐琬遇见了大哥徐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