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便漫不经心地推了一把墨镜,露出底下淡漠的眼睛。他的视线扫过她,和扫过地上的草叶没有区别。
他重新放下墨镜,问:“老头子在里面?”
郁晨阳紧张地点点头。
男人于是越过他们往里走去,和她擦肩时,她仰着头,从他冰冷的墨镜反射中看到了恍神的自己。
他走了,她却还盯着他的背影。
郁晨阳皱起眉,提醒她:“我哥哥脾气不好,你别招惹他。”
她冷哼一声,娇纵又自信:“招惹他会怎么样?”
郁晨阳撇了撇嘴说了四个字——他没有心。
和郁家泽的短暂交错,驱散了夏日午后沉闷的困意。
她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是那一刹那仰头看到的男人颈侧的绒毛,在金色的光晕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她睡不着,赤着脚从床上爬起来,在房间来回踱步,像个失了魂魄的女鬼。最后飘荡到阳台,终于知道自己丢的魂去了哪儿。
郁家泽此刻正站在她的阳台底下,侧着身子打电话。
他和刚才撞见她时差不多,依旧是一副欠缺表情的脸。一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拨弄着花架下延伸出来的藤蔓,语气隐隐带着压迫。
“吻戏?可以啊,我不阻止。”他话锋一转,“只不过在你拍戏前,我会让它肿到不能看。”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拖长音地嗯了一声,忽然笑了一下。
“真乖,我的小鸟。”
金黄色的阳光穿透树叶的屏障,零碎地散落在他的发梢,眉间,唇边。这让他看上去有了一点不合时宜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