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蔓被排在倒数,前头的人单独进房间试戏,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演得怎么样。

    她在这行已经很久没有试过戏了,几乎都是制片方求着她,很难再有豁出去争一个角色的机会。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人群进进出出,像坐在十一年前的板凳上。

    那时她第一次去试戏,是一个飘着雪的大冬天,但试戏的段落是一场夏天的戏。

    所有人都裹着羽绒服军大衣,唯独她穿着吊带热裤来的。打车的司机师傅一直从内视镜打量她,怀疑自己载到了精神病。

    她当时只想做到最好,哪怕只是一个两句话水词的龙套,她也想方设法代入自己就是那个人,正身处在那个夏天中。

    最后乌蔓拿到了角色,代价是当晚直接肺炎住院。

    她从来都很舍得对自己下狠手。

    乌蔓从回忆里抽离,调整下了状态,走进试戏的房间,里头有四个人在,摄像编剧导演,以及追野。

    汪城问:“可以直接开始吗?”

    乌蔓对着巨大的落地镜深吸口气,点点头,追野便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少年人身形颀长,在乌蔓面前站定几乎可以将她包住。

    乌蔓仰起脸,皮笑肉不笑道:“初次见面,久仰大名了,追影帝。”

    追野放空了一两秒,似乎才听见乌蔓在说什么,那副怠慢的样子看得人心头起火。

    “那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乌影后?”

    语气里故意的不确定听起来尤为讽刺。

    只是两句开场白的招呼,短兵相接,乌蔓就觉得自己被全面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