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芍很久没有自己一个人这样放肆地哭过了。这些年来,她只学着如何勇敢,忘记自己需要人疼惜,也忘记如何疼惜自己。
临桓城的树林多,哭的再大声些也不会有人注意。在见识了世界上还有这麽多强手後,秋芍甚至特别厌恶自己的泪水,特别是b上自己不知勇敢多少分的海子奕。眼泪是没有用处的物事,但秋芍就是按捺不住。
蔺祈带给她的已经太多,却在眨眼间全数拿走,就好b心上一处重要的区域y生生被剥离一般。即便不知自己是如何惹得他不快,但秋芍还是控制不住地责备自己。要是自己够聪明就好了,就能够知道是哪里出了差池、更或许,就不会让蔺祈大发雷霆……秋芍越是哭泣,负面情绪就越在她脑海盘旋不去。
「主人在城门口等您。」白泝的声音在身後响起,自然的语气刻意忽视了秋芍的狼狈,更点醒秋芍尚有未完的任务。
寂静,一片寂静在两人之间膨胀,伴随着秋芍逐渐歇下的呜咽。「有些情感是不能明目张胆的,误会也因此而生──秋领主,或许这话多有冒犯,但我想我完全能理解您的感受。有些痛楚,日子长了就会习惯的。」
秋芍听白泝的一段话多少有些宽慰,更觉对这个少年更加亲近了点。「白泝心底的人,会是什麽样的呢?」
白泝只是浅浅一笑,转身便yu带秋芍前去与海子奕会合。秋芍知他不愿明言,同时也了解自己还有许多的责任未了,拭去颊侧残存的泪痕後便追向前。自己已经没有难过的时间,谁又不是将大大小小的伤心yu绝藏着掖着地走到今日的呢?
海子奕一见白泝和秋芍,心里自然有个底,嘴上也就不再提秋芍是否愿意继续一事。「既然没办法事先问出点什麽,接下来几日我们只能在暗中调查了。蔺祈要我们尽早离开,想是蔺宇宸仍对我们有所防备,不过这也正代表了临桓城内还有些线索值得我们留下探查。」
三人再次变了装扮,在临桓城内分头行动,想知道蔺氏兄弟所隐瞒的那个事实究竟是什麽。只是碍於躲躲藏藏的行事不便,几个时辰过去也是没能有所斩获。
待得秋芍再与白泝碰面,已是傍晚的事。两人自然都没有寻得什麽蛛丝马迹,只是凭生许多不解。「假设毒草是蔺氏所植,可临桓城内并无见到同种植物的踪迹。蔺宇宸又是如何与外头栽植场保持密切联络又不引人注目的?」
「他有需要保持联络吗?派几个心腹过去理应也能达到监督效果吧。」
「不。」白泝谨慎盘算着,「蔺宇宸是多疑之人,唯一信赖的多半便是亲弟弟蔺祈,可我们今日白天才见过他。毒草的秘密要是泄漏了蔺宇宸必不好受,这麽重要的事他肯定会亲自监控的。只是如今就纠结在,到底还有什麽方法能让他随时掌控栽植场情况?」
听白泝再度提起蔺祈,秋芍仍是心头一揪,却强b自己镇定心神只是思索白泝的疑问。蔺祈……邪教……随时掌控情况……秋芍本是错综复杂的思路却突然出现一个画面。
──「小秋,我蔺氏传信燕不住地在给我发消息要我回去,没办法随同清菱姑娘搜查邪教踪迹。不过你放心,我相信她就算自己一人也是绝对没问题的!」
「传信燕!」虽然各国飞鸟传书的训练皆自成系统,但若论个中翘楚自是蔺氏传信燕了。t型娇小、飞行速度却极快,再加上一袭黑羽更是令人捉0不定牠们的踪迹。这种燕类特别在战场上有奇效,堪称蔺氏眼线的灵魂助手。
一听秋芍的猜臆,白泝便望向洒满夕照的橙红天际。进出皇府的传信燕数量不少,虽然不易察觉,但只要固定守着同一个方向,要发现几只燕子并推估牠们的飞翔轨迹与方位并非难事。「时间不够了,入夜後传信燕会更难被察觉。秋领主,我们俩先跟上去吧,晚点再给主人发信号。」
秋芍微垂螓首,两人倒也挺有默契的在瞥见一只传信燕窜出皇府的同时轻功追了上去。随然秋芍的轻功远不如白泝,但依随着传信燕的速度、保持固定距离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