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南抽动脸颊做个牵强的笑,这几天他有点跟往时的自己不同,陡然来到这个没有正常秩序,没有正常生存环境的地方,再玩世不恭如他,也觉得这世道玩不起,得认真点,仿佛以前别人苦口婆心给自己说的那些道理,都该用到这里来,猛的就掉了个儿,自己反而成了最维护那些大道理的!
这时候黄营长正好走过来点点头:“三小姐让我配合你自己挑人,但尽量不要让邦军和政府军感觉有什么情况。”
白浩南嗯:“那你们一般什么时候会操?”
黄营长讪笑:“只有早上……八点。”
白浩南呆在第六军军营照顾阿威的时候,因为将军府在山腰上,可是每天看见别人那军营里从早到晚不同的部队都在轮训,早上六七点就好多队伍开始起床跑步会操,有些重点部队上午练射击,下午练战术,累得不可开交,这边还是随时都面对可能要打仗的队伍,却懈怠到这种地步,不懂军事的前足球运动员不好说什么:“行!那明天早上八点我再过来挑人,先挑……20个吧,您先内部问问有喜欢踢球的抽到一起,明天集中看看就行。”
黄营长点头,这时候卫生兵出来,看见营长还是很标准的敬礼,营长笑:“王先生确实会挑人,嘉桂是我们这里最勤快的卫生兵,你就要借走了?”
现在连白浩南都会说:“恐怕不光是勤快,同一个队伍里面,现在我看见她也明白做事的人最值得信赖,那些玩牌偷懒,漫不经心的人没人愿意一起干活儿。”
营长笑笑没说什么,女卫生兵敬礼以后斜挎着一个标准的医药箱和白浩南他们走了,口罩依旧戴着的。
白浩南还殷勤的帮忙把后排座位翻起来半边,阿哩没这种思路,但眼睛注意看了。
女卫生兵又有点防备这个殷勤的男人,双手抓紧了医药箱背带,但有偷偷观察趴在旁边放平座位上笑眯眯的阿达。
其实回到河滩很简单,卫生兵只是站在路边看了棚屋和厨房还有简陋的健身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要求再给她搭建一间在旁边,四周能封闭还要有门的那种:“我尽量每天抽时间过来,但主要还得在军营照顾部队的战友。”
白浩南一口答应下来:“每天接送!相互留下电话,一个电话他就开车过去接你。”
女兵摇头拒绝了:“我自己走。”说完就坐在路边把需要的药品写下来,这个门类就有点多了,林林总总的一大页,白浩南都站在路边给少年们上了堂训练课,强调了不同部位触球的特点,并且透露明天开始有支军人球队也要一起训练,大家相互竞争进步以后,少年们练球的热情更加热烈。
天色已经接近晚餐,白浩南邀请女兵留下来一起吃饭,卫生兵还是拒绝了,所以他干脆开车送她回兵营,阿哩早就自己带了清单泅渡过河,分分钟时间就看瘦高少年爬上对岸穿上衣服消失在植物丛后,这让白浩南很是疑惑这种国境线有什么意义。
不过回到镇上给那部手机换了张电话卡,刚坐到面馆,阿哩已经精神抖擞的回来了,身上的衣服都没湿:“找到那位长官,他说没有问题,让您给他打这个电话联络,争取今明天只要凑齐了这些药品就给您送到河边。”
白浩南发了短信后,叫阿哩留下来一起吃了面再回河滩去,却没再把自己关于帮军营训练踢球的事情告诉陆老头了。
果然,半夜纳猜就打了电话叫白浩南到河边去收货,白浩南自己都没从床上起来,联络阿瑟叫醒几个同伴到河滩边去,两条军用橡皮艇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堆药品交接给他们又转身划回去了,一早阿哩拿着那份抗生素过来找白浩南一起去兵营救自己的弟兄,原来这个跟着他一起动手被打伤的是他表弟,而昂温则是他们一个寨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开裆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