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沈宛便领着沈容坐上了自家的马车。
马车经过昇平街时,沈宛令石妈妈去那脂粉铺子里再买了好些玉记所产的胭脂、雪花膏等物。
沈容吃了些点心,依在车壁继续睡觉。
因与李婶子等人同行,原本只得几人的队伍多了几人,石妈妈坐了李婶子的马车,小环困乏的闭目养神,沈容想强打精神,怎耐这具身体就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实在抗不住,昨晚夜宴,直闹得近五更天才回来,还没睡好天又明了,被沈宛拽起来赶路。
沈容扒在沈宛的怀里,睡得甚是香甜。
为尽早赶抵京城,这日夜里并未停歇,石老爹换了石平继续赶车,星夜兼程。到得白日,石老爹赶马车,换了石平休息,一路上摇摇晃晃,沈容睡足了觉,精神抖擞。
小环换去了李婶子的马车里,石妈妈笑道:“大姑娘,幸而昨晚赶了一宿路,这都走了大半了,想来明儿晌午前就能赶到京城。”打开糕点盒子,捧递到沈容跟前,沈容用帕子拭了两下手,拈了两块。
石妈妈道:“大姑娘,先太太留下的那部分嫁妆变卖了银钱,有近万两银子,而今可都捏在老太太手里的。”
沈宛垂头,石氏没有娘家人,虽有几个吴家表兄,又不是沈宛姐妹正经舅舅,人家也不敢招惹沈俊臣这当朝权贵,现在嫁妆变了银钱,若老太太真的不拿出来,她们姐妹还真没法子。
沈容脑子里立时涌现的都是穿越同仁们如何斗继母、婶娘、斗庶出姐妹等等诸多狗血情节,要她去斗,她立时觉得有些蔫气,她可以布局整人,可这宅斗,她毫无经验,对于前世是个孤女的她,在她上初中后就被挑选出来,成为特工培养对象,她可以斗一切恶势力,却独没有宅斗经验。
让她宅斗,这不是要消磨她的斗声,雄心满怀,与男人斗、与权势斗她可是很感兴趣的。
沈宛面露难色,“祖母最是个知礼的,她说要在京城另置了铺子、田庄给我们姐妹,想来定会做到的。”
石妈妈轻叹一声,“大姑娘,老太太最是个看重儿孙的人,就算她如何看重,到底是个姑娘家。若老太太不拿银钱另置铺子、田庄,又能如何?还有,她若真心向着们,早前变卖田庄、店铺时就该东西托给牙行变卖,怎么也能多出二三千两银子来,可她私下卖给她娘家的兄弟侄儿,连个中人都没有,她告诉说‘三处田庄、十家铺子都卖了,统共得了九千两银子’,早前奴婢寻牙行打听,这些怎么也得一万二千两银子,那些田庄可是极好的上等良田,建了水渠,修了储水库,这储水库可是鱼塘……
这些田庄,一年卖水果、卖鱼的收益就得好几百两银子。早前在县城时,有几家大户得到消息都想要,出的价可比李家给的高,若她真向着们姐妹,就该卖与价高的,怎的却贱卖给李家?大姑娘,是长姐,万事得长个心眼。”
石妈妈说的这些事,沈宛都知道的。
沈容对老太太、沈俊臣母子没有半点好感,她一直记得本尊前世临死前从李婶子(李婆子)那儿听来的话,李婆子后来成了沈宝的陪房,而二太太李氏可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女,说到底,老太太还是偏着沈宾、沈宪、沈宝三兄妹。
沈宛无奈地道:“东西都捏在老太太手里,她若不给,我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