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东京城中首先冲出几骑去往东南报信,随后,以王黼为首的招安使团便正式出发,从东京去往了东南,巧合的是,这一天正好也是太子回归东京的日子。
其中有一个细节颇为引人注目,王黼出发时,京城内有头有脸的王公大臣几乎都来送行,而等王黼离开才短短一个时辰后,太子一行也抵达了东京,但却只有太子的几个年幼的弟弟以及郑居中等少数几位大臣带着一群微不足道的东宫幕僚前来迎接,莫说跟太子半年前无限风光的领命去东南剿匪时的盛景没法比,更是跟王黼比也十足的落了下风,因为大家都知道,由于在东南大军的惨败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太子很有可能已经完了,这个时候来迎接他,就是跟即将出现的那一位新太子作对!
赵桓看着城门前人影稀疏的迎接队伍,只觉心灰意冷,再看到郑居中那满头白发的样子,更是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舅舅,我……,”虽然不是亲舅舅,这个时候也得叫一叫了。
郑居中强颜一笑,“太子殿下,不要哭,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你还有机会!还有一个人能帮你!”
太子一惊,急忙问道,“是谁?!”
郑居中将嘴凑到太子耳边用只有太子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个名字,
太子愣愣的看着郑居中,表情之中竟带有几分的羞愧,“这……?”
郑居中一把抓住太子的手腕,用这种近乎是逾礼犯上的方式激动的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现在不是考虑尊严的时候,你看看老臣,再看看老臣身后的几位大臣,我们已将所有的一切都押到了您的身上,您就算不为了我们,也请您想一想视您如己出的皇后!”
太子直视郑居中的眼睛,许久之后才用力的点了点头……!
王黼作为钦差大臣,秉承旨意,一路走得不紧不慢,这一慢就有了十足的理由进行招摇,他每到一处,沿途官员莫不趋之若鹜,极尽所能的巴结于他,他这一路从东京去东南的千里之远那是何等的风光,等他在半个月后终于抵达东南时,可是足足大捞了一笔!
童贯亲率众将迎接了王黼,王黼拿出圣旨,童贯等人立刻跪地接旨,旨意很简单,皇帝肯定了童贯在上一次东南军大败中所起的力挽狂澜的作用,勉励童贯与东南众将继续为国尽忠。
王黼是钦差大臣,即便品级官职比童贯低,但童贯还是要极为恭敬他,可等二人单独进了营帐脱离了众人的视线,童贯和王黼的样子就立刻来了一个大反转,王黼随即恭敬的搀扶着童贯坐在上位,“上次多亏太师提前送来的那封信,才让我与恩府先生提前做好了准备。”
童贯一笑,“嘉王还好吗?”
“好的很,自从东南军大败的消息传来,圣上又开始召嘉王殿下陪他作画赏石了,看得出,圣上还是更喜爱嘉王许多!”
“那就好,圣上对太子的态度如何?”
“哼哼,张迪说那一日圣上大怒,将王焕的密奏狠狠扔到了地上,连骂了三声蠢材,这骂的是谁已经可想而知了。在我来的头一天,圣上下令待太子回京后先不要进宫,先让他回东宫闭门反省几日。如今东京城内都在疯传,太子的位子他是坐不了几天了!”王焕就是皇帝“秘密”安插在东南军中监视太子与童贯的人,只可惜,他的身份早已被童贯识破并利用起来,
“嗯,很好”童贯满意的笑着点点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