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唇,不再同她计较。矮身将她扶起,自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鼓鼓囊囊的荷包,顺手递给她,“我为你赎身,今后你回家去,安稳度日。这些银子,是我念在主仆一场,便当作分别时的赠礼。我问你,你可听清了”
她愣愣地看着我,良久才清醒过来,握着荷包的手明显在颤抖。“前月里那位姑娘假冒质女,奴婢瞧出了端倪。只是只是见公子百般呵护,自以为保命要紧,却忘记了质女待奴婢的恩德,奴婢罪该万死。”
我冲她摆摆手,释怀一笑:“你走吧。”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眸中似乎有泪水沁出,却强忍着不肯掉下来。
终究是扭头跑开了。
楚凉近日流连于风月场所,我并不打算去秋胭楼寻他,而是差了小厮唤他回府。或许生来便有着一份自信,我信他一定会回来。
斜阳晕染如梦金辉,我摊开宣纸,提笔写下寥寥几字。
“鎏清湖,待君。”
推开门时,我微微有些意外,因为此时此刻,慕涟欢正在门外一脸局促地看着我。
他颇是客气地说,“徐徐,他待你,从来真心。”
“今日我来此处,不是做说客,而是提醒你,楚公子向来薄情寡义,这天下让他以诚相待之人,也不过三。你若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切莫后悔。”
“你身份尊贵,却自幼在凌国忍辱负重。试问你所遇之人,几人如他这般真心实意。你的心纵然是铁做的,也该有所动容,也该毫无保留地选择信任他才是。”
外头日头有些大,我忍不住眯了眯眼,今日也不知刮了什么风,将慕楼主刮到了相府。原来,我竟成了个格外不懂事的人了。
“今夜,我在鎏清湖等他。”
逃也似的离开相府,我有些害怕自他口中听到何等不该听的话。
所幸他未再说什么,而我,已在前去鎏清湖的路上。
我独自在酒觞中斟下琼浆玉液,美酒的醇香肆意自衣袖中取出两方叠的齐整的白纸,小心翼翼地将其中的药末抖入酒觞,而将另外一方药末倒入对面的酒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