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些年我故作不会为任何事伤心的模样,连我都要以为自己是个冰冷无情之人了。可我如今才知,原来自己也会心痛。果然,安逸的日子过得多了,便再承受不住半点悲伤。
“楚凉,我从不是个胡搅蛮缠之人,但我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可当务之急是取到横绝凰令,走出这里,而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很显然,有些时候,保持理智是我最基本的底线。
我转过头,却发现紫纤不知何时已走近了案台,轻轻将书搁置于案,双手毫不犹豫地取下斜斜倚在正中央的令牌。我立刻冲上前,可是紫纤却厉声喝道:“徐徐,不要过来”
我生生顿住,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不明所以,“为何”
紫纤握紧了手中的令牌,轻轻一笑,“然儿,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陷入了某段欢愉的回忆。
“或许,自你为我说情那日起,我便心甘情愿奉上这条微不足道的命了。”
紫纤握住令牌的手明显在颤抖,而令牌的颜色在一点点地变化,那抹银色似乎在一点点地染上紫纤的双手,更为奇怪的是,紫纤的手再渐渐变成青紫的颜色,紧接着,她的手开始流血,只是须臾间,鲜血便染红了整双手,看起来格外地渗人。
甚至连令牌都染上了血色,此时看来显得格外的妖异。
难道,她一直晓得令牌上淬了毒我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案台上的书,难道,我翻阅此书时忽略了何等重要的信息
“紫纤,快放下它。”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颤抖。
楚凉淡淡道:“若猜的不错,这令牌上不知涂抹了多少种毒药,需以人的血肉之躯为契,第一个拿到它的人,当以自身鲜血供养,方能解开这奇毒,代价该是这供养之人的性命。”
“你明明什么都知晓,为何不开口阻止”我怒言相向,当对上他过分清澈的眼眸时,却忍不住压低了声音。
紫纤复轻轻一笑,“徐徐莫要责怪楚公子,这第一个取令牌之人,凰侍自是上佳人选。”
她的身躯顺着案台一点点滑了下来,斜倚在案台一脚,却自始至终未曾言一句苦痛。“我身上已经有太多的伤,再伤这一次又何妨”
紫纤纵有一副姣好的面容,却是极为不喜笑的,总爱板着脸,摆出一副冷傲的模样。一身紫衣高贵清雅,一点朱砂冷艳如画。
自她失忆后,微笑的时候总归多于冷漠。即使如今恢复了记忆,她还是喜欢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