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澜泪光闪烁,继续回忆下去。
“你妈一向风风火火,冲进门就喊我,把你们俩兄弟都吓醒了。她看到我的脚肿得不像话,却还蹲坐在厨房煮东西吃,一下子就哭了,拉着我起身,让我去厨房,然后蹲下去帮忙。”
“那时候还没有蜂窝煤,都得靠烧柴来做饭。她蹲在火炉前烧柴,一边哭一边擦泪,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不觉也泪流满面。我安抚她说,孩子渐渐大了,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半夜两点多,我们一家四口坐在黯淡的灯下,呼哧喝着白粥,桌上只有一小盘咸菜,可我们都吃得非常快,因为大家都饿了。此情此景跟当时……似乎很相似。”
陈氏听着听着,眼睛里都是泪水。
薛衡兄弟二人也都偷偷掉眼泪。
薛之澜笑了,道:“确实,孩子们都大了,咱们的日子也都好起来了。瞧,房子更大更宽更漂亮!还有四轮车子开,再也不怕下雪天会摔倒。外头小店餐馆多,只要有钱,随时都能吃得饱饱的。孩子就算都不懂得煮饭,也能出去外头吃。”
“你累了吧?”陈氏温声:“回屋躺下睡吧。”
薛之澜站起来,哼着小曲,笑道:“而且还有周末,明天不用上班,能睡到自然醒——简直不能太好。都早些睡吧,好好睡。”
那天晚上,薛桓没回宿舍睡,而是跟哥哥挤在一块睡。
隔天早上,一家子都睡到日上三竿。
薛之澜和陈氏醒来后,做早饭打扫卫生。
薛衡醒来后就匆匆去找程天源,而薛桓则留在家里,陪着爸妈做家务活。
倏地,外头有人敲门!
薛之澜去开门,发现是几个身穿制服的公家人员。
为首的人客气问:“你好,请问这是薛桓的家吗?我们去医院找过他,这是他留在医院档案的家庭住址。”
“是……请问你们找他做什么?”薛之澜略有些慌张,解释:“我是他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