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仪想着,暗忖自己比他年长十六,他年岁太浅了,从前霍仪自己是想不到自己会喜欢这样一个人的,他甚至没有想过会多看谁一眼,如今却是真切的觉得,这人偏偏就是他生出的心肝一样,叫他舍不得半分。
只是这样想着,心头便又生出一股想要把人融入骨血的欲,望,看他哪里,都觉得好看。
不过他虽一直盯着云容,但是云容却一直低着头没有看他,他只看他怀里的那只白兔。霍仪拇指食指的指尖捻了捻,这个动作一般是他在做某种决定的时候才会表现出的,不过云容不知道。
这白兔有时候安静,有时候又显得爱动,现在这兔子探头探脑的在云容怀里乱动,霍仪见云容耐心万分地摸着它,适时出声:“它身上脏,还是别靠太近了,让人带下去洗洗吧。”
“它很干净。”云容没有松手。
霍仪也没强硬,就看着那只兔子在云容怀里撒娇似的拱来拱去,云容身上只穿了一件寝衣,被兔子弄乱了之后他又手忙脚乱的去捂,刚捂好又被弄散,他到底想躲什么霍仪自然知道,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看到那只兔子把头往他衣领里探,钻到领口里去嗅他身上的香味。
霍仪终于出手,在云容之前把它拎了出来,瞧着那只偷香的兔子,说:“云儿身上香,连这小东西也是通晓的,难怪日日粘着云儿,是想一亲芳泽。”
然后他把兔子随手丢到了床下,帐子一晃又安静,一只白兔无知无觉的蹲在床脚窸窣翕合着唇瓣,很快一件雪白的衣裳从床榻内扔下来,将它盖住。
现在有该放肆的人在这张床上放肆,烛光煌煌不歇,纱帐影影绰绰,只有一只白生生的手从里面无意探出。
等到夜深,云容已经睡了过去,殿内也安静了,霍仪把云容的被角掖好之后,随意披了一件衣裳下床,一只手把兔子拎着到了外间。
外面有宫人守夜,晚上不会发出一点声音,霍仪把白兔随手扔给了一个宫人。
“把它关起来,关好了,晚上别让它出来乱跑。”
有时候云容宁愿自己还病着,这样至少不用这样日日担心着。
他醒来之后没有马上起身,在床上躺了一会之后才让人进来伺候,梳洗完之后就让人把白兔抱了进来,就一个人在内间待着。
残冬将尽,天碧如洗,外面天暖了,但殿内还是暖金养玉的暖,霍仪回来时候云容还抱着白兔。
兔子在他腿上,云容拿了一只橙子在剥,如霞一般颜色的橙子在白玉一样的手里露出鲜嫩是果肉,他动作很温柔的剥开之后一瓣瓣分开,垂眸耐心的喂给腿上的白兔,它吃得倒是挺开心的。
霍仪想,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云容,云容还没亲自对他做过这些亲昵的举动,他亲自为一只兔子剥橘子,喂它吃东西,同他这样亲近,对它完全是在旁人面前不会展露的一面,为什么只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