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菱从床上坐起,掀开被褥,赤脚走到窗户旁,望向天际那只剩下一半的夕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昏黄的夕阳带着岁月沉淀后的厚重感,无奈于时光的蹉跎,将一切光辉收敛己身,以待明日的朝阳。
“师妹,你醒了?”韶双儿端着一盆热水,脸色苍白地看着她,勉强笑道。
安菱直愣愣地转头,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黑雾师祖的最后一句叮嘱,以及如同火烧筋脉般的肝肠寸断的痛感。
她惊讶地看着韶双儿苍白的脸颊,快速地走了几步,握住了韶双儿的胳膊,“双儿师姐……你这是?”
韶双儿苦涩地摇摇头,“与宗门无关,是我自己的私事罢了,我心烦意乱,正好领了照顾你的差事,免得受苦呢。”她将热水放在桌上,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你终于醒了过来,应该是能用清洁术了。”
“我……”安菱低头摸着自己充满强大灵力的丹田,“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韶双儿沉吟片刻,有些艰难地解释:“师祖,被宗主‘请’进了通天塔,然后没过多久,天穹宗的人就来了,他们用叛徒张梵和师祖的事挑衅宗主,已经被宗主诛杀了,宗主让我们准备好对抗天穹宗。”
“你已经昏迷一个月了,每天被师祖的灵力折磨得痛不欲生,浑身都是冷汗,我和另外几名师妹在轮流照顾你。”
安菱认真向韶双儿道谢:“谢谢师姐的照顾之恩。”
“唉,”韶双儿又叹了口气,现在的她,已经不复从前的快乐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来你这里,也算是避难了。”
“师姐……你怎么了?”这也是安菱一直以来想问的,宗门虽然有变,但韶双儿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奇怪,她刚刚还说是因为自己的私事,也不知是为何。
“家里,要我回去成亲,”韶双儿苦涩地说道,“和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娃娃亲男人,但是我现在还没在剑宗学成本事,我真的不甘心。”她祈求的眼神紧紧盯着安菱,“安菱,我知道你不是寻常女子,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但我,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父母在信里说了,若我不回去嫁人,就要和我断绝关系!”
“那就断。”安菱淡淡地道,她顺势坐下,握住了韶双儿的手,“如果你的父母连你的意愿都不想听,如果那名娃娃亲对象连你学习的时间都等不了,那么,你嫁过去或者回家,都是会不幸福的,说难听点,这只是把你当作了一个联系两家的物品。”
“可是,可是……”韶双儿吞吞吐吐,“如果是我家惹怒了对方,对方能一句话把我们灭门的程度呢?”
“啊?”安菱惊讶道,“你相亲对象……哦不,娃娃亲对象是谁?这么厉害?”
“他……他姓陆。”韶双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