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菱摇了摇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一个有能力让你们齐齐坐在这里,听我讲话的人而已。”

    阿依木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头,安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违背了此前她一直以来的低调原则,向在座这么多可以说是“位高权重”的人发起挑战。

    果然,安菱这话一出,大家脸色都变得不好了,来自朝廷的那几人小心翼翼地看向华服男子,希望在他的脸上察觉到些许指示。

    而华服男子虽平日常行嚣张跋扈之事,但对于安菱的挑战,他并未表现出明显的杀意,只是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笑声慢慢加大,直到整座洞窟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华服男子笑着摇摇头,“你真是太有意思,太滑稽了,你叫……叫安菱是吧?这个名字,我记下来了。”

    之前抓安菱进大牢的范大人这时候竟开始帮安菱说话了,他蠕动了几步,苦口婆心地劝道:“殿下,此人绝非大奸大恶之人,她只是突然有些失态,说了不该说的话,请您千万不要怪罪于她!看这个情形,恐怕还是这位安女侠把我们从危机四伏的幻境中救出来的啊!殿下,求您三思!”

    安菱没有理会几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戏码,她从醒来后,便一直冷静地注视着这群所谓的“大人”们,他们丑态百出:有的人,明明自身也是一名强大的修士,却卑躬屈膝地讨好着年轻贵族;有的人即使身份低微,也愿为心中的正道仗义执言;还有的人,为了一己私欲,可以全然不顾百姓安危,只手搅弄风云……

    安菱看着他们还在争辩、暗斗、联盟的一举一动,那颗自东海时,便立志守护天下百姓而熊熊燃烧着的心脏,突然之间冷了下来,她突然觉得很累很累,她不知道自己这一介白身,还能在这群搅弄风云的大人们面前做些什么,也许,他们被放开的那一瞬间,就会叫手下把自己杀了吧,谁知道呢?

    但,安菱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她不想挟恩以报,也不愿袖手旁观,她只想顺应自己的意志,随心活一遭。

    所以,她一口气便将已经憋在肚子里很久的话都吐露了出来,也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日后又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但此时此刻,她,是真正为自己而活的。

    她说完想说的话,右手掐诀,解除了众人的束缚后,深吸一口气,朝众人拱手一礼,“在此,先谢过范大人愿意帮我说话,但安菱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刚刚所说的一切,均是我内心所思所想的真情实感,我也并没有攻击任何人,只是想将我想说的话,告诉你们而已,就是这样,”她顿了顿,而后直接转身离去,“再见。”

    众人目送着安菱的离去,没有一个人对此提出了异议,众人都被安菱的所作所为深深震撼,就在这时,阿依木站起身,双手各自搭在了一个虔诚的教众高高举起的手心之上,缓缓走来,她浅笑道:“幸好你们没有追出去,不然,小女子可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易地过去的哦。”

    华服男子挥开凑上来的朝廷人员,一改从前的嚣张跋扈,沉静,甚至能说是恭敬地向阿依木行了一礼,回道:“在下陆秀弘,见过月华教圣女。”

    在陆秀弘的带领下,除去原本就是月华教教众的其他人紧跟着陆秀弘的脚步,对阿依木深深行了一礼,“见过圣女!”

    阿依木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地摸着指甲,啊,她的指甲刚刚被那个该死的林度碰花了……

    凡人总是蠢得可笑,明明贪心不足蛇吞象,还想以凡人之身夺得天机,失败后却还装出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让人看着实在作呕,还不如都杀了,为圣火的燃烧增添一分光彩。

    但她还是难得地忍住了,不是因为怕了谁,她是仙门弟子,难道还要怕了这群无用的凡人吗?她只是不希望已经走了的安菱,会成为众矢之的,毕竟,她只是一个野路子修士,杀了便杀了,而就算沧澜剑宗愿意出面保她,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效果,沧澜剑宗,除去那个上古时期的疯子凌枫月外,哪里还有什么值得忌惮的人?而她也很是看不顾沧澜剑宗作为六大仙门之一,还天天跟一些不入流的小邪修纠缠,实在有失仙门风仪,恐怕早就应该没落成凡间门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