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安菱一惊,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拔出了湘竹,她现在御风而行,再加上隐身术还未失效,即使是妖怪,也不一定能发现她,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打草惊蛇,不然妖怪跑了,想再找它就难了。

    安菱刚想上前看看是什么怪物,门口又有了动静。

    领头的媒婆看起来地位是这群人中最高的,她带领了刚刚跟随在迎亲队伍队尾处,低头行进的红袍人们,在茅屋的门口和窗户处洒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随后,众人便虔诚地跪了下来,双手合十,低声祈祷着,安菱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他们低声嗡嗡嗡的祈祷声令人头疼。

    没想到居然被两面夹击了……她紧盯着木桌下的黑手,往后飘到门口处查看外界的情况:迎亲队伍的轿夫和乐队都已离开了,插在门口的火把噼里啪啦地响着,混杂着红袍人们的祈祷声,她用力嗅了嗅那些洒在门口的不明液体,却被屋内的血腥味覆盖,闻不出什么名堂。

    等等,花轿和里面的新娘呢?

    安菱艺高人胆大,自她悟出蜉蝣剑意后,便已不惧世间大部分战斗,更何况外面只是几个搞邪魔崇拜的凡人,她若想杀出去,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但现在找到新娘以及将幕后的妖魔鬼怪抓出来才是大事,她也只能低调行事。

    她将眼睛贴到门上,又往外仔细看了一遍,都没发现花轿与新娘的踪影。

    “都怪我,我如果不是先来茅屋探查,而是待在外面看着他们,说不定能马上救她出来……”安菱有些后悔,心里很担心那个倒霉的姑娘,但她此行的目的是根除祸患,如果不彻底解决根源的妖物,只是随手救了一个新娘,往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女孩受难,安菱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这事既然被她遇见了,她必然会尽她所能,完美解决。

    其实安菱不需要苛责自己,因为婚礼必然是在茅屋中举行,那么新娘一定会被送进来,她只需要在这里守株待兔便可一箭双雕。

    安菱就躲在门后,双眼紧紧盯着屋内还在蠕动的黑毛手臂,后背处的门外,又是一群奇怪的人,他们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词,一直念叨个不停。

    黑毛手臂只是在那里蠕动,手掌在地面上不断抓着,将那布满灰尘与稻草的地面都抓出了一道道爪痕,似乎有些烦躁。

    安菱很好奇,这只手臂的主人是谁,看样子,它应该藏在了地下,难道每次“娶亲”,它都会从地洞中爬出?为什么这么准确知道有人来了呢?

    “山神大人在上,信徒们将献上这一年的新娘子,以充添山神娘娘后宫之位,求您保佑盘溪村全村平平安安,风调雨顺,”

    屋外,众人齐声高呼,五体投地朝茅屋跪拜,表现得十分虔诚,嘴里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果然,这村的村民在祭祀淫祠!”安菱看了看逐渐爬出地洞的“山神大人”,冷笑一声,“将这么个妖怪当作山神,也不怕如果有一次无法供奉,这家伙就会直接吃掉全村人吗?”

    “山神”终于从桌底爬了出来,它长着一张和人极其相似的脸,灰色的嘴唇往外翻着,全身都长满了黑毛,犹如大猩猩一般,手臂长长的,都快要垂到了地面上,脚跟长在前面,果然是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