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再次道谢:“谢谢,谢谢你。”
“不用客气,彭医生,以后我的课题有什么问题,还得多请教你呢,最近新收治的病人有点多,我已经很久没有进实验室了,肯定生疏了,估计我传代的细胞也都死绝了。”
谈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彭万里佝偻着的背脊不自觉地挺直,低垂的头缓缓抬起,肩膀也松懈了几分,语速极快地回答道。
“没事没事,你随时,随时可以来找我,通过医院内网联系我也行,我其实能力有限,但一定尽我所能!细胞没了可以去我那里拿,我前几天刚买了几株。”
“谢谢你,彭医生,我今天下班前去细胞房看看,希望它们都还活着,否则,我这个月本就不多的津贴又要打水漂了,这对我来说,不亚于一场浩劫。”
司听瑜在科室里向来低调行事,没有穿过大logo的衣服,也没有背过常见的大牌包包。
就跟绝大多数同事一样正常上班、工作,闲来无事就聚在一起抱怨医院的行政制度、吐槽病人的无理取闹、哀叹自己四位数的工资,然后吃饭、下班。
但她看得出来,彭万里的家庭条件没有那么好,甚至是拖他后腿的。
她也听黄主任说过一嘴,彭万里现在经济压力很大,本来规培生的工资就不高,他除了每个月孝敬父母以外,还要拿出很大一部分钱,去还本博连读这些年欠下的助学贷款。
每个月留给自己的,可能只有几百的生活费。
在北市这种物欲纵横、声色犬马的大城市,他必须严格克制自己的消费,才能维持正常的生活。
所以,他每天自愿加班到很晚,甚至主动申请值班。
因为,食堂会为加班的工作人员准备免费的夜宵。
半夜十一二点钟才能吃上的宵夜,就是他的晚饭。
面对这样艰苦朴素、自强不息的彭万里,司听瑜的目光里总是带了一份敬意。
与他交谈时,也会刻意将话题往他熟悉的方面引,想方设法地保护他倔强又坚韧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