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洋镇程家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说起程家小姐,指的大抵就是程宝珠,邓钰没想到陆婆子和程宝珠还有渊源,“这是咋回事?”
“陆婆子大儿子走后,祖宅也没了,她无家可归,眼睛又不好。起初邻里街坊的还能伸把援手,给口馍馍吃,但大伙也都不是啥富足人家,哪能长久接济下去,谁家都不容易。”
“后来陆婆子只能在路边乞讨,有时候两三天都吃不到一口粮。嗨呦,真是可怜呐!”
“直到遇到程家小姐,那可算是遇到活菩萨了。”
老妇人说起程宝珠,那是一个赞不绝口,滔滔不绝。
“先前闹蝗灾缺粮那会儿,程家小姐把自家的囤粮拿出来接济老百姓,程家的粥棚比朝廷开的还早些哩。”
“陆婆子本就受程家小姐接济,那阵子更是顿顿有丫鬟送吃食来,冬日还送过棉被子。”
“后来听说程家小姐嫁到河湾镇上去了,临去前特意交代府上的丫鬟每日要过来给程婆子送吃食。”
老妇人话头顿了顿,露出困惑的神色:“近几日不知程家出了啥事儿,府上遣散了不少丫鬟家丁,陆婆子这儿也有四五日没有丫鬟送食来了。”
邓钰沉思,看来程家果真是出事儿了。
关店卖铺子也就算了,就连府上的家丁丫鬟、钱庄里的伙计都遣散了大半。
老妇人还想说些什么,医馆里有人在喊她们过去。
陆婆子已经醒来了。
大夫给她诊过脉,说她这是心疾,这回是侥幸捡回一条命,后边得长期服药吊着,否则没多长时日可活。
陆婆子听了这话便摆摆手,自己撑起身子晃晃悠悠站起来,“我的身子我自个儿清楚,不必吃药。”
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时日无多。
早在大儿子把祖宅卖掉,将她赶出家门那日起,她就一直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