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祭不光是祭天大典,同时祭的也是列位先祖,他宁渊同先帝又没有任何血脉关系,反倒是个夺了皇位举兵谋反的乱臣贼子,哪个先帝能庇佑他?能庇佑大晋太平安定?
真是笑话。
亏他宁渊从前还是个武将,自登了皇位后最防的不还是自己人。
卫迟摇摇头:“这应当不至于,崔冶应该有他别的目的。”
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派来盯着他的,只是孙连岳不知道罢了。
“反正他们都是各怀鬼胎,我从前与他们走得并不近,经过上次锦绣庄一遭,我总觉得那崔冶也不是什么好人。”
孙连岳忿忿道,谁家好人建那样一个庄子,还将手伸得那么长。
“他建那庄子,肯定不只是用来玩乐的,很有可能便是用来买卖消息,或者和一些权贵联络的地方。”
卫迟后来有找云鹤和青雀查过这个庄子,里头的确有不少崔冶的暗桩,上次他将那庄子一把火烧了,烧的也只是表面,根本动不了它的根基。
孙连岳闻言大惊,看了眼外头,仿佛是确认没人注意着这里,便低声道:“他一个阉人,要拉拢那些权贵来做什么...”
卫迟眼中多了些冷淡肃杀的意味,嘴角动了动:“你也觉得阉人便不爱权势吗?他如今的地位都是当今圣上给的,可当今圣上也不能一直庇佑着他。”
崔冶想要报仇的对象是卫家,就一直尽力爬到更高的位置直到拥有了如今的权势地位,可他真的不爱权势吗?未必。
圣上身体大不如前,江山也早晚有易主的那一天,他如今各方拉拢,或许是想架空未来的新帝好让自己手中捏着一部分朝政,也或许只是单纯想巩固自己的地位。
孙连岳咂摸了半晌,也想通了这个理。
他是一个粗人,搞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只要没人犯到他头上,他就在背后多嘴两句罢了,即便知道谁怀有什么心思,谁又和谁斗得凶,也不是他该管的事。
他搁下手中的朱笔,面上的神情比外头的风雨还要凄苦:“原本该是休沐这样大好的日子我们还要忙公事,也实在太凄惨了,来吧明光,尽快将名单拟出来,你也能早点带公主回府去。”
卫迟嗯了一声,低下头同他一起看着案上的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