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蓁在妆奁前头坐下,清晰地自铜镜里看到自己锁骨处的几处红痕,当即傻了眼。
那点暧昧的颜色太过突出,偏生她又生得肤白,说是雪中红梅也不为过。
这还能是什么时候有的?自然是昨夜里那人咬的。
宁云蓁暗暗咬牙,心里只想下回的时候在他身上也多回敬两下才算公平。
她瞧见了,站在她后头手中捏着象牙梳的拾秋自然也瞧见了,她低低咳了一声,转过头对着柜子前的袭月正色说道:“你手里那件宝瓶妆花禙子可以收起来了,找个交领的过来。”
袭月愣愣应诺,从柜子里翻找出一件烟柳雾色的交领襦裙,襦裙轻薄,正适合这热起来的天气,她看了看,喏喏道:“公主瞧瞧,这身是否有些太素净了些?”
宁云蓁偏头看了一眼,道:“就这件吧。”
今日是婆母邀了几位夫人前来听戏,她穿得太艳反倒失了妥帖。
袭月伺候她换好了襦裙,拾秋便给她梳了一个极清雅的飞仙髻,当中插着两支白玉梅花钗,耳下戴着翠玉银杏叶的坠子,愈发显得肌肤欺霜赛雪,同那襦裙也是极为相衬的。
待收拾妥当后,她便带着两个丫鬟朝着东院走去。
东院的沁心苑眼下正是热闹,虞氏一早就唤仆从搭好了戏台子,亦请了京中有名的戏班子前来做场子。
“公主来了。”不知是哪位夫人率先瞧见了她,其余人也跟在后头纷纷屈膝行礼。
宁云蓁走到近前,微微笑道:“诸位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既是来听戏的便合该抛却那些礼数,快些都落座吧。”
她声音轻柔和煦,不少夫人眼下都觉得如沐春风,纷纷回到位置坐了下来。
虞氏对着她招手,宁云蓁走过去,见周氏便坐在她的身边。
周氏也不过二十多的年纪,眼下穿着八答晕春锦琵琶襟的短襦,面皮白皙,声音也是极亲厚的:“蓁蓁来了,你外公和表哥都很挂念你呢,今日刚巧虞夫人递了折子说请了戏班子,我便想着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