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曦公子的百岁宴在睿和王爷寿辰的前一天。因为可可和司徒洲两人之前在碧翠园疯玩了一天,导致可可这小小身体累到第二天赖床不醒。百岁宴她其实可以不用去的,可是偏偏司徒洲一大早就拖着她前去凑热闹。
司徒洲拉着她进了王府正殿,刚要踏过乐福轩的门槛,就听见冯侍妾柔弱的声音悠悠入耳。
“奴婢自生了锦曦公子以来,院中嬷嬷无不尽心帮奴婢照料公子,只是近两月来公子却在夜里常常啼哭不止,奴怕公子身体有恙,无法向王爷交代,府医几次来看都说公子身体无碍,所以奴特去了寒山寺为公子拜了香火祈福,”冯侍妾如诉如泣的说到这里,抬头环顾了殿中众人,看到王妃后面色微戚,“法师告诉奴婢,原是妾身卑微,命数竟与公子相克,不堪为小公子之母。”
一直冷眼的侧妃冷笑了一声,“冯侍妾不会是想把公子送到王妃那里吧?王妃纤纤弱质,常年需要静养,就连锦歌郡主都无法照顾周全,你若将公子送去王妃那里,给王妃增添病累,后果你可担当的起?”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时常带锦曦公子去给王妃请安,每次小公子在朝晖殿待过一时半刻,回去后的夜晚都从不哭闹,春喜院的众人皆能为奴婢证明,奴婢不敢劳烦王妃帮奴婢照顾公子,只是若能允公子偶尔在朝晖殿小住,沾一沾王妃的福泽也是好的呀!在这王府里,奴婢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人更比得过王妃福慧双修了。”
侧妃嘴都要气歪了,冯侍妾只说王妃‘福泽深厚’‘福慧双修无人能比’,丝毫不提侧王妃,这殿中来贺的宾客也都在听着,冯侍妾明着下了侧妃这么大的面子,难免侧妃要气得跳脚。
看来之前担忧锦曦公子的生存问题是杞人忧天了。冯侍妾自然也是想到了,选了这么一个大场合来提出要求,让人想拒绝都难。
王爷沉默着听着二人的对话,诚然在他心里是认可把锦曦过继给王妃的。只是他原以为无依无靠的冯侍妾会对孩子比较执着,侍妾也确实可以自己抚养孩子,此刻冯侍妾自己提出来把锦曦记到王妃名下,他几乎就要满意的点头应允了。
可是他转念又觉得侧妃说得也不无道理,王妃多年潜心静养,连锦歌都不怎么亲近,他正在思考着如何开口,一直静默无言的王妃淡然开口了。
“冯侍妾言辞恳切,无非是她的慈母之心,既然是为了锦曦公子好,本宫身为正妃,府中无论何人所出之子都要喊本宫一声母妃,冯侍妾所言,我怎会不允?”说罢看向王爷,“锦曦这孩子与我有缘,”如波眼中似有氤氲,“他很像王爷。”
司徒洲可不愿意看这种内宅弯弯绕绕的大戏。当下觉得无聊至极,便给了五皇子一个眼神,牵着可可向殿外走了,可可回头看到王妃抱着锦曦公子,脸上竟然她从未见过的慈爱笑容。
或许因为她上一世是个孤儿,她来到这个世界,王妃和王爷成了她的父母。突然拥有了上一世不敢奢望父母,让她在心里偷偷欣喜了许久。
从前只是觉得这位王妃可能不喜欢孩子,所以不怎么与她亲近,此刻她才明白,原来王妃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王妃喜欢的那个孩子不是她罢了。但是看着王妃也能因某个孩子而开怀展颜,就算不是因为她,她还是觉得挺高兴的。
在这一刻,她的灵魂在锦歌的身体里感觉到一丝丝忧伤的情绪,可可知道其实那就是她自己的感觉。
就算她遇到的父母不能给她想象中的父慈母爱,那有怎么样呢?这一切或许都是上天注定的。她和锦歌这一场神奇的际遇,让她们能再次拥有崭新的生命,就值得现在的锦歌都好好活下去了。
“五皇兄不是来皇叔这了吗?我怎么没有见到他。”
“五皇子自从来了王府就一直在陪锦歌和那个司徒洲,我都怎么看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