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到夜晚了,今夜星光有些稀疏,月色也寥寥无几,和着淇水边上的茫茫雾气,夜色就显得更加深沉如水了。
浩瀚得看不见边际的淇水边,有一堆小篝火燃烧着,在这如墨一般浓稠的夜晚里格外显眼。
这一小撮篝火在淇水的大风吹拂下摇摇欲坠,每次似乎要被风吹得熄灭之时,却又顽强地继续烧起来。
这一点依稀火光映照着两个人的脸颊,忽明忽暗。
余芹依旧目光呆滞,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而徐怀谷坐在她的对面,则一脸愁容,心里很郁闷。
余芹问他要了那一把短剑之后,拿着那把已经满是血水的狰狞短剑,狠狠地在那名已经身首异处的官兵身上戳了几剑,那场景看着他都有点心寒。
她还趁着徐怀谷不注意,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好长一条口子,顿时鲜血直流,染红了半只手掌。
余芹当时攥紧短剑,愤然以鲜血发誓,说将来必定要报仇。
自那以后她就一直处在这样的消极神情中,无法自拔。
徐怀谷很担心,她仿佛失去了生活的目标一般,魂不守舍的,这样下去是是要出问题的。无论是谁,长期处在这样的精神之下,都是会崩溃的。
逝者已逝,但生者依旧得生活下去。这就是生活的残酷,像余芹这般悲观消极,只会害了她自己,也苦了余安的苦心。
徐怀谷想起来余安要他照顾好余芹的嘱托。无论是看在救命恩人的情面上,还是自己有点喜欢这个天真小女孩的本心,都应该想办法让余芹振作起来,只是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想起来带他离开青岭,然后又一路走到滨西的道士。他那副永远云淡风轻的面庞,依旧让徐怀谷记忆犹新。
如果是他在的话,一定是会有办法的吧?道士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难题,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是跟着他的一路上,徐怀谷初次学到了人情世故。而且他的道理好像从来都很深入浅出,每次都能切中要点,就像打中你心里最薄弱的地方,于是问题都会被迎刃而解。
徐怀谷正在埋头苦思良策,余芹却突然打断了他的沉思:“我要学剑,我要杀了他们所有人。”
徐怀谷愁容舒展,心里无奈:当真以为学剑有那么简单?别说一把剑都没有,就连踏进修行之门必不可少的法门都没有,怎么学剑?难道去学那些江湖野客的世俗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