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剑上还有蔡莼,为了照顾她,徐怀谷的飞剑并不快,当一行人重新回到那座宅子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从飞剑高处看去,这座海边沼泽里的村子面貌还和昨日没什么区别,四周的树木郁郁葱葱,不远处就是碧蓝如宝石的无边海洋,在阳光下生出凌凌波光。
虽说这景色和昨天是一样的,但是这村子却真真切切有区别了。这一座村子的精气神,不再是那死气沉沉的感觉,而是给人一种劫后余生的清新之感。
果然随着陶文的死,这座村子也不一样了。徐怀谷领着一行人落了地,却见茅草屋依旧如昨,徐怀谷开了其中一间进去瞧了瞧,发现那些之前被陶文用邪术留存下来的鬼物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空空的屋子。
苗婆婆看见这一幕,脸上堆满了笑,对徐怀谷说:“这些鬼物也都是冤死之人,他们本就对人间没有留恋,不该变成鬼物的,奈何被陶文用邪术封锁才会留下来。这下子陶文死了,他们也该转世投胎去了,剑仙救了这么多鬼,是积了大功德的,将来一定有好报。”好报?
做好事就有好报?徐怀谷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了,好报不是做好事带来的,而是境界带来的。
徐怀谷笑了笑,反问苗婆婆说:“老人家见多识广,你倒是说说看,这修士看重的功德和因果业障之事,到底作不作得真?”苗婆婆正色说道:“这都是老一辈的人们口口相传下来的,剑仙若是硬要找事例,既有做好事一辈子的人落了个凄惨下场的,也有作恶一生的恶霸却活得比谁还快活的,那可就真的说不清了。不过我相信,做好事的话,一定会有好处的,总比坏事做尽好。”徐怀谷若有所思似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顾三月觉得徐怀谷有点奇怪,走到他身边去,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你今天怎么了?”徐怀谷看着她,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他像是想起了,又问道:“对了,三月,你觉得要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做好事真的有用吗?”顾三月认真地想了想,说:“虽然二者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也不能说没用,毕竟做好事总比做坏事强吧。”徐怀谷又问道:“那么境界呢?境界有用吗?”顾三月不假思索说道:“那当然有用,境界最有用了。毕竟道理说不通的时候,还得靠境界才行。比如这次呀,要不是师父你境界高,剑术厉害,我们一行人还真得就栽在这个陶文手里。不过境界与做好事并不冲突呀,我们可以一边提升境界,一边做好事呀。”徐怀谷却说道:“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这么好的事?很多时候,提升境界,和做好事是冲突的。”徐怀谷像是想起来什么,对她说道:“我曾经遇见过一个人,是一个黑衣老道士,算是一个鬼修。他手中有一只风铃,乃是一件邪物,要吸取人的精血才能够修复到仙兵的品秩。他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不惜和另外一只鬼物相勾结,意图谋害整座城百姓的性命,你觉得这对吗?”顾三月困惑地看了眼徐怀谷,奇怪地说道:“当然不对呀,怎么能把实力的提升建立在别人的性命之上呢?这当然不行。师父,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种问题都会问出来?”徐怀谷面色波澜不惊,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继续往宅子的方向走去。
苗婆婆在前面带路,不久之后,几人就进了宅子,随后从前院往通往绣楼的长廊走去。
转过一个弯后,苗婆婆就停了下来,指着转弯处的一个小房间,对着徐怀谷说道:“徐剑仙,那只镯子就被我放在里面。”这个转弯处,就是上次徐怀谷跟丢苗婆婆,进入秘境之处。
苗婆婆没有欺骗他,如果那只镯子真的存在的话,只能在这里面。苗婆婆从身上掏出了一大串钥匙,熟练地抽出一把打开了这扇门。
徐怀谷率先推开了门,里面似乎是一个类似于祠堂的小房间,一个不知是谁的塑像坐落在正对着门的高处,下面有一只满是铜锈的铜香炉,里面还插着几支没烧完的香,应该是还没有少玩就熄灭了的。
香炉上还有几张蜘蛛网,一看就是很久没人使用过了。苗婆婆走上前去,把香炉上的蜘蛛网清除了,叹息着说道:“这还是宅子刚刚建成的时候,那个陶文塑的像,这座塑像是我们蔡家的老太爷。他当时还害怕小姐在宅子里思念成疾,因此才塑像,倒也是一番心思。”蔡莼在后面冷哼了一声,不悦说道:“他要是真心想我好,就不该那么对我!”苗婆婆对蔡莼很是言听计从,于是不再去管那些蜘蛛网,而是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擦了擦角落墙壁上的灰尘,随后轻轻地移动角落里的一块砖。
那一块砖上有机关,慢慢的,整块砖头就被苗婆婆拿出来了,里面出现一个小暗格。
她把手放进去,拿出来了一个黑木的小盒子。众人的目光都好奇地集中在了那黑木盒子上,只见苗婆婆不急不慢地把盒子递给徐怀谷,徐怀谷缓缓揭开盒盖。
一块漆黑的玉镯子果然静静地躺在里面,徐怀谷把镯子拿起来,放在眼前细细地打量起来。
这玉镯子虽说是漆黑的,但却十分润滑有光泽,摸在手上很是舒服,给人一种温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