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替她涂抹好防感染的药膏,他才忍着腿间麻意起身。

    舒心睡得不太安稳,可能是因为消毒水浸进了伤口里,有些疼,她放在被面上的手,一会儿收紧,一会儿挪开,手心的药膏摸得到处都是。

    江然握住她的手腕,防止她再乱动。

    最后为了避免她将手中药膏刮蹭掉,他又在她手掌上包了薄薄一层纱布,这才放心地退开身子。

    他靠坐在窗边的摇椅上,静静地望着舒心的睡颜,就这么望了很久,望得他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他只在窗边给自己留了一盏小灯,很微弱的光,甚至都没有屋外洒进来的月光明亮。

    “我不是没有人要!”

    静谧的室内陡然一声惊呼。

    江然连忙起身跑到床前,舒心睁着一双虚焦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天花板,显然是还在噩梦中没有回神。

    他摸摸她的头,柔声说:“没事了,只是个梦,梦都是反的。”

    “梦都是反的?”舒心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

    上回她做噩梦时,他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梦明明越来越真了。

    如果她是舒律,在得知疼爱了十年的女儿竟然是别人的孩子,那一脚,别说是踢在雪人身上了,便是踢在她身上,她都觉得情有可原。

    她真是,不仅不配得到他的爱护,也不配拥有这个姓氏。

    李芸晴有一句话说得对,她真的好想要一个家。

    但有一点她说错了,不是随便什么人组合在一起就配叫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