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宁郡主想到今日见到的那小姑娘,无声苦笑,她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胆怯,恨自己连和亲生女儿相认的勇气都没有。

    那姑娘瞧着不过刚刚及笄,甄渊唤她洛儿,洛字是她怀胎时为孩子所取,那姑娘这般年岁,应当就是她的女儿。

    肃宁郡主掩面而泣,强自压抑着声响。

    当年她与那位途径金陵的公子互生情愫,那公子是个血海里摸爬滚打的人,活了今天没明天,肃宁自己都不知道,那时他是逃离了金陵,还是被仇家索了命。

    那人姓洛,肃宁无法让这孩子随生身父亲的姓氏,只得为孩子取了这个名字。

    甄渊被她落泪的声响吵醒,掀开眼帘满是倦意的看向她。

    “又哭什么?”他半梦半醒,抬手揽人的动作却十分温柔,可这份温柔,却让肃宁打心底觉得恶心讽刺。

    肃宁不傻,今日甄渊的行事态度,她不难猜出他的心思。

    “我想女儿了。”她怕女儿生下来被甄家人苛待,打得知自己有孕时便同甄渊咬死了说这是他的孩子,还说她当年在山庄时怕出事都用了避子汤的。

    可实际上,她只在甄渊动她那次用了避子的汤药。

    “今日不是见了洛儿了吗?”甄渊迷迷糊糊的回答她。

    果然,果然是她的女儿!肃宁心中大喜。

    “那今日和她一同来的那男人,是洛儿的夫婿吗?我从前给她和迢儿定了娃娃亲,难不成今日那人就是迢儿。”肃宁难得脸上神色和煦。

    甄渊到这会儿,也算清醒了,他叹了口气,同肃宁解释道:“不是,金陵城易主,齐王和世子都死在了战场上,洛儿新婚当日,那赵迢就死了,今日和洛儿一同来的那人,是金陵的新主,秦彧,洛儿是他房中人。”

    非妻非妾,这一句房中人,让肃宁呆了下来,她眼神空洞神色悲痛。

    几瞬后,凉笑了声,自嘲道:“我自己命贱倒也罢了,可我的洛儿,她为何也要如此命苦,甄渊,你恨我辱我便罢了,洛儿总是无辜的,她唤你这么多年的父亲,你当真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女儿。”

    事到如今,肃宁舍不得女儿受苦,只能寄希望于甄渊顾念这是自己女儿的份上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