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锐踏上了回家的路,但心中却涌现出无尽的歉疚。
上次回家还是天工门江都工部被袭之后,为了察看各地的反应顺道回的家,想想已经三年有余,不管是自己如何被人家牵着鼻子走,还是要追寻罪魁祸首,如何弄得焦头烂额,但数次已经离家很近却没有回去看看,感觉上怎么也说不过去。
家里的消息倒是一直有,朱山带来的,孙庸带来的都有,家里变化也挺大,妹妹翁萱已经出嫁,小弟翁铖也已成亲,并且有了孩子,而这些,他竟然没有一次参与过。
回家的路开始走得很急,翁锐心里也有很多话想要对父母说,不管自己现在有多高的江湖地位,父母总是他难以割舍的挂念,这些年没在家,总得补偿一下。
但随着离家越来越近,翁锐却感到步子越来越沉重,胸口也堵得慌,尽管那是自己的家,他现在却不知该如何踏进去,他知道自己身边少个人,还是父母特别钟爱的那个人,她是不是真的在哪里,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到了平阳城,他们绕着走过,凭眼看去,这里似乎也是变化不少,不光规模有所扩大,来往的人也多了不少,多了些繁华之气。
还是平阳东郊外的那个小山沟,还是自己小时候曾无数次走过的那条路,还是那座曾经躲在上面目睹全家人被抓走的小山丘,翁锐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阵阵发酸,他仰头看看天,借机擦掉那禁不住要流下来的泪水,心思细腻的莫珺假装看向别处,还不断地赞叹这里的风景真是好看。
“爹,娘,我回来了!”
来到老宅门口,翁锐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朗声喊道,他相信只要在家里的人都能听到,他更有一份期盼,期盼女儿翁娴能第一个从家里跑出来。
但他失望了,第一个从家里出来的竟是父亲翁奇,他瞬间明白了,他在这里见不到玉儿了,也见不到娴儿和冕儿了,当即迎着翁奇叫了声“爹”,直接跪倒在地,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泪水哗哗地往外流,人也由于抽泣抖成一团,对父母的歉疚,对朱玉的思念,在这一刻他再也憋不住了。
“你看你这孩子,回到家了,你哭什么?快起来!”
翁奇虽然这么说着,但自己也禁不住老泪横流,他也听过一些,太知道这个儿子这几年的不容易,他想扶翁锐起来,但翁锐却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抖得更厉害了。
“哥,是你回来了吗?”翁铖从家里赶了出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锐儿!玉儿!娴儿!”翁母惠氏嘴里喊着,翁铖的媳妇李琰扶着急急忙忙从院子里迎了出来,边走还边抹着泪水,可见对这一家人,她已经想念很久了。
当她看到跪着的翁锐身后只有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后面只有两匹马和马上的不少东西,她不甘心地使劲地看向远处,空荡荡的路使她刚才激动的心情瞬间凝结在脸上,泪水还在流,她却忘掉去擦,表情极为复杂,惊愕、疑惑、恐惧等等兼而有之。
“娘!”翁锐没有起来,跪在地上给惠氏磕了一个头。
“我问你,玉儿和孩子呢?”惠氏根本没理翁锐的礼拜,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