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手搭在沈镜的腰上,沈镜身上的甲衣未换,甲身硬邦邦的透着冰冷,一如他这个人一样。虽说已经过了两年,可是静姝还是怕他。
静姝脸蹭在他的胸口,叫了声,“沈叔叔,我错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静姝从小生活在长安南街贫民巷里,她生性胆小,六岁前都不会开口说话,要是没有老乞丐养她,她怕是早就被人欺负死了。恐惧与不安在心里留下浓重的阴影,她现在能依附的人只有沈镜,他很照顾她,静姝不想被他抛弃,所以她心里一直有个念头,不能惹他生气。
每每讨好他的时候,静姝都会下意识地叫他沈叔叔,这一点,怕是她自己都没发现。
静姝得不到回答,小脸慢慢扬了起来,沈镜给她整理凌乱的裙摆,刻板的规矩又从他骨子里透出来,“我送你去学府,为让你学会读书,学会识人,心中可洞察万事,而不是去算计人心。”
他果然是生气了。
静姝听着他的说教,伤心地低下头,又听沈镜道“头抬起来。”
沈镜眉头皱紧,常年在外,让他的脸显出健康的麦色,军营生活又让他说话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苛。他唇启开,“明白了吗。”
静姝小时候很乖,但并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些小心思被老乞丐发现时,他都会温和地劝导静姝,而不是像沈镜一样,只会一味严厉地训斥她。
静姝有些想哭,她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忍住喉中的哽咽。咬了咬唇,才直视着沈镜的眼道“我明白了。”
夜色很长,天上的云卷了又卷,把圆月遮到了后面。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沈镜静静地看着她,只不过那张外氅不知何时把静姝盖得更严实了,包裹得密不透风,静姝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并未注意到。
静姝承认完错误,许久才收敛好情绪,拉着他的胳膊,一副想要说话的模样。沈镜顺着她的动作弯下身,温软的唇落在沈镜的侧脸上,沈镜微滞,侧眼看她,静姝带了点羞涩,“您不在的这几日,我想您了,日日夜夜都想。”
黏人的情话从她口中说出,不让人觉得厌烦,反而多了些心疼的意味。
静姝的眼睛看他时,不论在哪都是亮的,无形中的信任与依赖。即便他刚训斥完她,她转头也好像不记得一样。
沈镜直起身,一手穿过她的膝盖,另一手搂住她的背脊,把她抱在怀里。
沈镜坐回太师椅上,胳膊抱紧,腾出的手摸了摸她的耳珠,“睡一会儿,我处理完公事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