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枕戈什么也没有说。
他熟谙审讯的流程与步骤,有缜密的反侦察能力,如果是无罪的,他可以轻易为自己辩护;然而他现在却什么也不说。
也就是说——
要么人就是他杀的,要么他是共谋,要么他知情但不能报。或者,也许还有其他隐秘的可能。
秦宋敲了敲桌子,盯着沈枕戈,问下最后一个问题:“纪沉舟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枕戈沉默。
秦宋扶了扶黑框眼睛,继续审视着沈枕戈,对周逢启说:“明天起我会先把绑架案交给刑侦一组,你抽空把所有纪沉舟谋杀案的相关证据和案情都整理给我——事情总要水落石出的。”
这话与其说是说给周逢启的,倒不如说是说给沈枕戈听的。
外面是凌晨四点的天空,隐隐有桂花的袅袅香气。沈枕戈不为所动地坐在那里,就好像世间万事万物都入不了他的心似的。
秦宋捏了捏眉心,泛酸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看向边上同样脸色疲倦的周逢启,却发现周逢启好像发怔了似的,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枕戈。
掩饰不住的失望。
是徒弟对师傅的失望,是长期以来引以为信仰的坍塌,是日夜朝夕相处下最彻底的背叛。
秦宋不由地拍了拍周逢启:“差不多了今天,撤了吧先。”
两人先后走出了审讯室。
周逢启虽然身体已经疲乏到了极致,但他精神十分得清醒。完全没有任何困意。他才一走出来,带上门,眼眶就通红泛酸。
他低低地说:“我还记得我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
秦宋拉着他走远了几步,避开防止让门里的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