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实话,萧明楼身形修长,却没有这个身长的男子该有的份量,轻得不像话,用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一阵风吹过都怕把他吹跑了。
虽然这比方夸张了些,不过一句东川月为萧明楼诊脉时说的话,他这身体因中过不知名的毒,体内经脉不断碎裂并重铸,实如一副空壳,的确很难如常人那般有个康健的好体魄。
只不过萧明楼从言行举止上很难看出他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痛苦,即便是刻意示弱,也是在算计旁人,令人难以将他的身体状况与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联系到一块。
就连祁昶也总是容易忽略这点,哪怕他经常抱着他、背着他,萧明楼总有办法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无暇去想旁的事。
比如此刻,祁昶环在萧明楼腰上的胳膊一紧,就听见萧明楼趴在他胸口小声道:“你觉得土豪和王骏有可能被关在这里吗?”
祁昶顺着他的话思索一番,摇摇头:“我猜不到。”
推测向来不是他的强项,祁昶这一路走来,靠的都是生死间的磨练与挣扎,只要手中的剑够强横,任何阴谋诡计在他面前都形同虚设。
当然他想不出来也不会故作高深,反正他和萧明楼之间,只要有一个人头脑是聪明的就够了。
萧明楼伸手在他额上点了点:“你怎么连装装样子都不会,我还想听听你的分析呢!”
“我是你的剑,你指哪我打哪,剑是不需要思考的。”祁昶低声一笑。
萧明楼惊讶看他:“哟呵,口才倒是学得不错了。”
不过这话倒是很好听,将萧明楼哄得心花怒放。
祁昶见他弯起唇角,心中一片柔软,只是很快他便收起了眼中柔光,又将萧明楼搂紧一分:“嘘,有人进来了。”
他们躲在山壁上方凸石的阴影一面,从这个角度看不见来人的模样,只能从地上的影子判断共有六七个人,一行人丝毫不掩盖脚步声,步伐听起来相当的凌乱。
这不像是在搜查的样子,倒像是一群喝醉了酒的醉汉,摇摇晃晃,跌跌撞撞。
萧明楼好奇地伸长了点脖子,小心从凸石后朝斜下方看去。
来人果然是黄管事和城门的几名守卫,只见他们神情迷茫中又带着些癫狂,鼻子耸动,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一步步走向那些炼丹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