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安抬头看她:“你可是需要一间书房?明日与母亲说一声,让人在卧室旁边收拾一间出来吧,也免得你来回折腾。”
为了通风,窗户都是大敞着的,有微风从中拂过,烛火明灭摇曳,映在陆知安的脸上,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陆叶氏往后退了半步,扯了一个笑来:“我的书并不多,且大多都是一些杂谈游记之类的,专门放到一间屋子倒是显得有些空了。既你还有事要忙,那我便回去歇着了。”
说罢匆匆行了一礼就离开了,见了外面的丫鬟,才稳下心神,整理了一下衣角,昂首挺胸地回去了。
陆管事却又回转了过来:“郭爷已经安置下了,爷可要休息了?明日还得上朝。”
“官家微恙,明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事。”陆知安从书下面翻出楚玉写的信,也不抬头,只对陆管事道:“她的手伸得太长了,让总管事敲打一下那些个下人,再禀了母亲。”
练了那么久的字,还是没什么长进,加之写得急,有些笔画上还漏写了,笔墨未干又沁到了其他地方,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陆管事应了一声,用剪子把烛芯剪了一截,又关了一边的窗户,整个房间稍微亮了一些。
等细看了信中的内容,陆知安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虽说是正四品的官职,在上朝的人群里面,也只是站着拿个笏板听着的,估么坐在上头的官家一眼望下来还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以前也少有与外邦人打过交道,只入了开封府后接触才稍微多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楚玉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至于那对夫妇,他还没想着要怎么处置,放了不行,杀了太过。只把人关押了起来,有吃有喝的,倒是没受什么罪,明日便让人送到开封府大牢里去吧,便说是行了那骗子的勾当。
至于皇城里是否有细作,可真不好查明,毕竟那天俩位美在大庭广众之下人被强拖出来,并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一打听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汴梁做为大宋的京城,各方来朝,都亭驿里住了不少的外邦使臣,还有民间来往的生意人……看来要想个合适的办法了。
池映易也睡不着。她咬着嘴唇躺在床上,又不敢乱动,担心吵着胡不归。
外间传来三更的梆子声,她闭上眼缓了呼吸强迫自己入眠。
她身子弱,屋里便没有放冰盆,只抱了一个竹夫人,天气炎热心里烦躁,便愈加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