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安回了自己房间换了衣服,又洗了一把脸,陆叶氏在陪嫁丫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听说陆管事回来了?芸娘可是平安送到?”
陆知安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拿起布巾擦手,旁边小厮机警地端了水出去。
陆叶氏见他坐在坐榻上,也没有赶她出去的意思,忙迎了上去,小心地道:“这眼见要入秋了,暑气却仍是未减,我让小厨房熬了些散暑的汤药,可要喝一些?”
坐榻旁有一个小书架,陆知安随手拿了一本,漫不经心道:“放那里罢。”
见陆叶氏许久没有动静,便将注意力分了三分在她身上,瞥到她双手紧捏着手帕,手帕已经被她揉成一团。
她的手很好看,在白色锦帕的衬托下也丝毫不减其颜色。
陆知安又抬头向她望去,两滴泪珠儿已经滚落下来,沿着腮边往下滑。
“怎么了?”他语气未变,将手上的书合上放回了书架,又换了一本。
陆叶氏尚未开口,身边的陪嫁丫鬟便抢先说了:“今儿个姑奶奶陪小少爷玩的时候,不经意将他的手弄破了一点皮,小少爷身娇肉贵,当即哭个不停,让李姨娘听见了,一状告到了老夫人那里去,又是拍桌子摔凳子的,说姑奶奶不安好心想害小少爷,这可是天地良心,我家姑奶奶也是从小学了女诫孝经的,哪里能做得出这般的事情,只碍着老夫人颜面,不敢开口辩解,倒让大家将浑水往她头上扣了!”
语气激动,声音清脆,像是在为陆叶氏鸣不平。
陆知安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想了很久才道:“你可是叫绿竹?”
绿竹年约二八,长相倒也端正,从未有男人如此直视她,胆怯之下又有些害羞,扭捏着点点头。
“如此忠心护主,倒也是个好的,既如此,以后便调到我房里罢。”
绿竹心里一喜,调到姑爷房里,就是被他看上了,若是给他做了滕妾,也比嫁给小厮好,况且姑爷现在膝下无子,若能生个一儿半女的,那她不就能在陆府站稳脚跟了?
也顾不上陆叶氏,随即盈盈跪倒在地,回话的声音也染上一丝媚意:“是。”
陆叶氏没想到自己此次前来,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僵立当场,连眼泪都停住了,似是不可思议,只陆知安注意力又回到书上,咬碎了银牙,也只能不甘心地屈膝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