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孤一直没有出阁,身边也没几个体己人!”朱由校叹了口气说道。
李进忠瞬间明白过来皇长子话中之意,心中狂喜,“噗通”一声跪倒,伏在地上说道:“奴婢曾伺候过王娘娘及千岁,娘娘和千岁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这辈子都愿为千岁效犬马之劳。”
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温言说道:“起来吧,孤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你先退下吧。”
“是,千岁爷!”李进忠又朝朱由校连磕了几个头才退下去。
“哦,对了,你跟那几个人传个话,听说凤阳祖陵正缺人看守,问他们愿不愿意去?”
李进忠心中一凛,忙躬身应命退去。宫里犯了大错的内侍大多被赶去守皇陵,说是守皇陵,其实就是被圈进起来,从此过着暗无天日,饥一顿饱一顿,还要忍受繁重的体力活,简直生不如死,宫里的人听到凤阳二字无不瑟瑟发抖。
果然,那些看管他的太监听到李进忠的传话,无不吓得面容失色,纷纷跑到朱由校面前跪下认错。
文渊阁,内阁值房内,自首辅方从哲以下,一众阁臣、六部尚书、御史言官全都挤在一间狭窄的书房内争论不休。
“诸位,冷静,冷静!”方从哲不断挥手让大家冷静下来。
“方阁老,今选侍李氏狭主上于乾清宫中,不仅不搬离,还要挟百官上太后封号,简直是岂有此理!您是内阁首辅,此事必须尽快拿出个主意来!”兵科给事中杨涟说到激动处唾沫横飞,双手乱舞。
方从哲被杨涟喷了一脸唾沫星子,一脸苦笑道:“大洪,莫要激动,此事宜缓不宜急。”
都御史左光斗闻言怒从心起,怒喝道:“阁老,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今主上被困,我等身为臣子自当力争之,况且国不可一日无主,岂能缓图之?下官提议,由阁老率领百官再闯宫禁,请主上暂避慈庆宫,并将选侍逐出乾清宫。”
“不可莽撞,选侍虽无封号,但毕竟对皇长子有抚育之恩,岂能动粗?况且,是皇长子殿下提出留在乾清宫的。”方从哲连忙制止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先帝弥留之际前将皇长子殿下托付于我等,这般犹豫岂是对得起先帝,对得起社稷,岂是忠臣乎?”杨涟眼含泪水,嘶声说道。他以七品小官受先帝托孤,自觉身负皇恩,无以回报,唯有尽快使皇长子登基才不负先帝所托。
杨涟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有人脸红,自觉有愧,也有人心中不悦,如方从哲、刘一璟、韩爌等阁臣心中皆在想:“难道这里就你一个忠臣,我等都是佞臣?”
这时,次辅刘一璟出来打圆场道:“大洪,阁老说的没错,此事需力争,但不能过激,李氏毕竟是先帝选侍,我等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上本力谏请选侍尽速搬离。”
左光斗闻言,从袖子里掏出一份题本,递给刘一璟,说道:“下官已拟了份题本,请阁老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