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泉点点头,离开了客卧。
水无月眠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换了一件小袖和袴裙,还仔细洗漱了一下才下了楼。
虽然她会为了推迟与南云渡的见面尽力拖拖拉拉地拖延时间,也清楚按南云渡那种个性也可能近乡情更怯地直接在与她见面之前逃跑,但当她抵达正厅看到里面只有两个女性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情微妙。
鹤见瞳与伊芙·毕维那原本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目光时不时瞥向同样摆在沙发上的猫包,在察觉到水无月眠下来的脚步声后,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水无月眠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的外表。
伊芙有着如同成熟麦穗般的金色长发,顺着脸颊披散而下的时候仿佛被风吹动的金色麦浪,那双翡翠绿色的眼眸平常看起来尤其清澈而明亮,但半垂下眼睫的时候又仿若被阴云遮蔽,蕴满了几乎让人落泪的悲伤。她身上穿着1920年的女性便装,不过那时的女性审美哪怕是便装也总是偏好着精致繁复,无论穿什么都习惯将腰束成病态的纤细,配上伊芙本就纤细瘦弱的身材倒显得惹人怜爱。
似乎是被水无月眠盯得有点不自在,她羞怯地抿唇,向水无月眠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来。
水无月眠也向她笑了笑,再将视线放到了鹤见瞳身上。
与伊芙长至腰际的金发不同,鹤见瞳的黑发只堪堪垂到了肩膀。她有着与水无月眠一般的琥珀色瞳孔,脸上也挂着浅浅的微笑,看起来亲切而温和。但事实并非如此——那双被细框眼镜的镜片阻隔的眼眸中始终充斥着冷漠与平静,脸上的笑容也是大部分人称之为的所谓“公式化”的微笑,不过看在她那张美丽如月辉的脸上,没有人会计较这种小事。她身着带着米色的条纹的暗红色女仆装,身材高挑却意外瘦削,只到膝盖下方一些的裙摆下露出了金色蝴蝶纹身的翅膀一角。
她的视线掠过面前一无所有的茶几,又掠过这个正厅的装潢,在角落处略微停顿了一下。她默默等待水无月眠看她看够了,便目的相当明确地转身走向了角落处的橱柜,不客气地直接将其打开。因为她走动起来而不断摇曳着的翩跹裙摆下,那只美丽的金色蝴蝶也仿佛振翅欲飞。
“牛奶、咖啡还是茶?”她确定了橱柜里饮品的种类,语气温和地询问水无月眠和伊芙。
“咖啡,麻烦了。”社畜水无月眠斩钉截铁。
“啊……不麻烦的话,我也是咖啡就好。”伊芙受宠若惊地鞠躬。
“好的,请您和伊芙小姐都坐在沙发上稍等片刻。”鹤见瞳在两人看不到的角度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真实的笑来,然后将手伸向了橱柜里最高级的咖啡豆。
水无月眠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探身拉开了猫包的拉链。
毛皮乌黑发亮的大猫立刻轻盈地从猫包里蹿出来,熟门熟路地跃到了水无月眠的大腿上窝下,还懒懒地舔了舔她的手背,非常营业地“喵”了一声。
水无月眠叹着气揽住猫祖宗蹭了蹭,认命地从钱包里摸出自己的黑卡给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