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毡帐里。
摆言台吉擦亮了弯刀收入鞘中,无所适从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躲不过!
白仓第巴的草原再好,也毕竟在雪域高山上,那片草原冬季寒冷,整个冬天都会刮起吓人的大风,冰雹和风灾无处不在,好不过海北的牧地。
正如海北的牧地比不上土默川一样。
摆言想在白仓驻牧,只是想让生活走上正轨的挣扎。
甚至说得直白点,他就是单纯想离刘承宗远点。
蒙古人和汉人互相打了几百年,心有提防在所难免,即使各有所需,也无法亲密无间。
作为在青海蒙古有一点地位的首领,摆言必须要考虑在其他蒙古贵族眼中,他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当然他也不是必须要脸,甚至一开始和刘承宗交往,他就没打算要脸。
只要刘狮子愿意,把俱尔湾市场面向青海蒙古的专营权给他,他就算当个大元帅鹰犬也没啥关系。
但刘承宗要公事公办,他开门卖货,摆言只是买家其中之一,自然就不会为刘承宗的事业鞠躬尽瘁。
俱尔湾市场在青海的意义,足够让摆言成为全青海蒙古的大汗。
如果青海诸部都能得到良好的装备,将来与卫拉特争一争长短,也不是不行。
在这种利益面前,就算指挥诸部充当刘承宗争霸中原的马前卒,都是值得的。
何况到时候谁指挥谁还不一定呢,打得进中原你是我的皇帝,我是你的顺义王;打不进中原我是你的大汗,你一万多个单身汉就是我的永谢布。
没有这种利益,摆言觉得自己还是得要点脸。
这次摆言到玛尔康来,就是来试探刘承宗对边境的看法,他不在乎边境是囊谦还是昌都,甚至哪怕是类乌齐,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