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那刘耗子灵机应变,派人反唇相讥,保不准将惹得贤弟大发雷霆,不顾三七二十一,单枪匹马也直杀城里去。
吕布哪知便宜老哥的顾虑。
他因被强行拦住,没了发挥厉害本事的余地,才有了此刻疏懒包臂、却始终冷峻的脸色,叫身边不明情况的楚军将士们噤若寒蝉。
韩信趁着城头上的汉军被这一手喊得发懵,迅速领着一行人绕着四处城门嚣张打转一圈。
边打马通行,边高喊了一路,待城里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了,才在汉军派小队人马出城追击时,从容撤离。
刘邦见楚军员数众多,四面围城的阵势极为吓人,正为是否该趁密道还未被发现时,赶紧脱逃此城而踌躇着,就惊闻此事。
楚营这话一放,岂不将他麾下汉军,彻彻底底地逼到了城中蜀人的对立面上!
他急召来臣子商议对策,待终于商量个所以然,欲要派人骂阵时,就得到了韩信已然带人亲自撤离的消息。
刘邦恼火不已,大骂道:“区区齐地胯奴,一时借势得了威风,竟就如此狠辣忘形!”
他本就是个地痞无赖的出身,这会儿既急又气,更有深深的惧怕掺和其中,污言秽语可谓滔滔不绝。
他这表现落在一干老部下眼里,有麻木淡然如萧何者,也有惶然不安如灌婴者,更有目光闪烁、心中挣扎如卢绾者。
殿中此刻并无外人,仅有十数追随刘邦起兵多时,逃至蜀地也不离不弃的老弟兄。
曹参重重一叹,俯身下拜,主动开口道:“与其坚守,不如远出。恕臣下直言,那楚军虽是远道而来,却是士气如虹,人数远超我军,且无不是骁勇多战的好手!相较之下,我军却不过征得青壮,草草整合而出,不论军纪或是械备,具无法与楚军比肩,欲要强出,也不过以卵击石罢了!臣下非是贪生惧展,方有意夸大敌势、害我军军心,而实在是相差悬殊,不敢拿大王性命做赌注啊!”
曹参自始至终皆为刘邦麾下第一猛将,能征善战,绝非昔日刘邦那连襟樊哙仅靠一身蛮力和草略习得的武功所能比得。
也正因如此,他直言不讳下作出的结论,当场说到了在场人的心里去。
刘邦亦是再无侥幸。
他合上眼,轻叹了一声,哑声道:“为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