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烙饼吗？”一个小姑娘的声音，细细弱弱的，慢慢的语调，充斥着孩童的向往。不过娃娃还是吓了一跳，哪怕这个时候是天籁之音，突然这么一下，也会被吓到吧。娃娃仰头看了看四周，依然是被仙人掌包围着，跟刚才并无二致。
娃娃没当回事，准备再次吃烙饼，刚张开嘴，就看到了一片微微晃动的裙角，鲜艳的红，直夺眼眶。
娃娃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顺着红色裙角向上看去，一袭红色的纱衣，腰间收起的腰身，突出玲珑的体态，长长的头发，过及腰部，视线接着往上蔓延，脖颈之上，一个如气流漩涡一样的黑洞，缓缓盘旋，向内而去，像是要把外界的一切吸进去，原来，没有脸。
“啊……”娃娃下意识地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后面的仙人掌上，刺痛的感觉瞬间弥漫到了每个神经，又一个趔趄，趴到了无脸少女的怀里。
娃娃十分慌张，甚至忘记了呼吸，屏息之际，脑袋一片空白，她有些害怕。
“这是烙饼吗？”红衣少女又问了起来。
娃娃听到红衣少女对烙饼的执着，愣了一下，然后灵光一闪，兴奋地抬起了头，虽然看不到她的脸，读不到她的神情，但是仅凭这个简单执着的问题，娃娃感受到了这个无脸少女的单纯。
“对啊，是烙饼。”娃娃说着起身站好，手里还捏着刚才准备吃的烙饼，举在半空里。
“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无脸少女说着，手已经伸到了烙饼上，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摸着烙饼，就像摸一件心仪已久的宝物。
“你要是喜欢的话，给你好了。”娃娃单纯地觉得，她应该很想要。
“谢谢。”无脸少女说着，烙饼已经拿在了她手上。
无脸少女拿着烙饼，仔细地看，即使娃娃看不到她的脸，也能感受到她对烙饼的喜欢，像是欣赏一样，久久都没有吃。
“是烙饼的味道。”娃娃仔细看着无脸少女的黑色漩涡，一时失神，回过神来时，看到烙饼上出现了一个缺口，原来无脸少女咬了一口，“跟以前的一样好吃。”她再次发出感叹，烙饼又多了一个缺口。最后娃娃就听到吧嗒吧嗒嚼东西的声音，不一会儿，那个烙饼就全军覆没了。
最后一个烙饼，就这么没了。娃娃在心里偷偷呐喊着。然后无脸少女抬起了头，她的脸出现了。
“原来你是有脸的！”娃娃有些兴奋，不经思考地发出了一声惊叹。说出口之后，自觉这句话不应该这样脱口而出，下意识地捂上了自己的嘴。
“我当然有脸的，我跟你一样，也是人。”无脸少女说着轻轻笑了起来，声音清甜，“不过，我们不一样的是，我这张脸，时有时无的，会吓跑很多人。”无脸少女说到这里时，眼神有些黯然，想起了很多往事。
无脸少女的脸并不是一张很漂亮的脸，谈不上惊艳，也绝非出彩，但还算清秀，略微浓郁的眉毛下面，眼睛圆圆的，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有股稚嫩的无邪，配上长过腰间的黑头发，也是有一番出尘的美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