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他在小年之前就画了些样子,命仲羽拿给楚乔过目后,做了许多清一色的暖色调甚至正红色。
她喜笑颜开地告诉他很喜欢,可是却从不曾穿过。
他无能,他不孝,不能为父母亲尽为人子的职责,可是她却不该因此,放弃了一个女孩子碧玉年华,享受自己人生最美丽时刻的权利。
她的那一身身男装,其实到如今其实也不一定要穿了,只是她心不在此,觉得女装过于繁复拖曳,也不曾换过。
其实不是没有像他母亲、他姐姐、或者仲羽经常穿的那种轻便些的女性戎装,只是她觉得不想冒险,也觉得没什么必要,所以就一直男装穿至今日。
除夕那日,他看着她还是和他一个色系,怔愣了许久。
他问她为何不穿那些漂亮的红裙,但是她怎么回答他的呢?
是了,她说:“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们做小辈的,总是要尽尽本分。你穿什么样的颜色,我就穿什么样的颜色,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我也不想我们现在就冒险。”
燕洵清楚的记得那一刻,他心中翻过汹涌澎湃的巨浪,凶猛地滚滚而来,却幻化成一潭深不见底的温暖春水,如同回回山上的温泉,让他冰冻三尺的心一瞬间融化,暖得一塌糊涂。
从此,再没说什么,但是那一夜,他点了烟花,他们两个人一起并肩坐在房梁上,一起看那转瞬即逝的美丽景色。
那一刻,看着冰凉月光下她格外精致朦胧的侧脸,他突然从未如此确定过。
这辈子,他载在她身上,永远都爬不起来了。
不,不仅如此,他曾经一定跪在神前求了五百年,求神允许他与她在今生结一场良缘。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楚乔抬头准备喝口粥,却看到燕洵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神,微微一笑,任由他去了。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她怎么还敢冒第二次肝肠寸断的险?
可是为了他,她愿意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