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丁香花落尽,日子也是数着那花的花期过完的。
花开时的盛景仿若昨日,丁宁在小院外用着竹编筐晒花。花恰好是在公子失踪前摘下的,早晒得脱了水,干花碾粉的活拖到了现在。
她原是想攒着和公子一起消磨时间的。她太好动了,也就做这种事的时候能消停片刻。
丁宁手握棒槌抱着瓷瓶,本该高高兴兴碾花粉的。小姑娘愁眉苦脸蹲在角落无心做事,呆望着医师的药碾子,看人捣药。
旁边陪她一起呆看的,还有个长得水灵的傻女人。跟着二公子一道回来的。
“我问你啊,到底是什么人要害公子啊?”丁宁拉着那女子,杏眼微怒。
谢兰玉被谢骁从灵玉观带回来,闭口不谈这一个多月内发生了何事。丁宁躲窗子边偷听才知公子的腿约是废了。被人下了毒,髌骨也受了很重的外力撞击,以后是无法行走了。医师不露口风,二公子不许对外说。
唯一的线索就落在了这女人身上。傻女人颈上挂有一块写着岚字的金锁,大家就都叫她小岚儿。
撬开一个傻子的嘴倒是不难,难的是她不通人事,说的话不能作真。
“我杀了人。”小岚儿说这话时面无惧色,眼里尽是快意。
“不对,是有人要害公子,你救了公子,杀了坏人。”丁宁很确定地扳正她的脸对她说,也不管她能不能懂。
小岚儿于是也笃定地跟着点头。
“那人是谁?”
“姓颜,他说的,姓颜。”这句倒是对上了。
丁宁决定对每个姓颜的有仇报仇,迁怒全天下姓颜的都不是好东西。
“伤药也治不好公子的腿了么?”丁宁低垂下眼角,感觉要哭了,问苏医师—神医谷的弟子,镜方亲传的医术,连他也无计可施。
丁宁十岁时被养父卖掉,遇谢兰玉才有了安生日子。她没去过太多地方,都是听公子说、看公子作的画。说起江南风光、畅谈塞北人情时是多么地潇洒自在,她自然是想公子能摆脱那沉重的玩意,想去哪便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