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很宽，但是因为被塞了十几个人而过于拥挤。
汪志振挪了挪脚，鞋一直踩在他脚背的小孩儿看了他一眼，躲在妈妈腿边对他做鬼脸。
这大概是车厢里最鲜活的一张脸，汪志振格外珍惜，所以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骂回去，而是面无表情地踩了回去。
小孩儿没见过世面，至少这么不要脸的大人他没见过，立刻愣住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张着血盆大口哇哇大哭，孩儿他妈回过神来，心肝宝贝肉一叠声地哄。
蹲在汪志振旁边发着烧的袁有先拍拍他的腿，汪志振瞪他一眼，把脚挪开了。
逃亡的路上，竟然还要和这个家伙一块儿，嘿！
孩子的哭声仍然在继续，大概是那点吵闹为人们惊骇到近乎休克的神经带来了一丝活力，还快有其他的人抱怨起来。
“吵死了，能不能别哭了！”
孩子妈不客气地回怼：“你家孩子小时候不哭啊！”
那个人不说话了，角落里一个女人声音细细的说：“还要多久啊？”
她男人低声安慰她：“快了，我看外边儿农田越来越多了，应该马上就到郊区了。”
另外一个人接了腔，“说起来，咱们到了郊外，如果还是那么多那种东西怎么办？”
那种像死尸一样见人就咬的怪物再一次从人们刻意遗忘的脑子里冒了出来，众人纷纷打了个冷颤，刚刚拱起来的那点热度立刻降了几个度。
气氛静默了好一会儿，一个女人开了腔，“呀，你们谁身上有现金？我出门只带了手机，到时候要是没网了可怎么办？”
她这话一出，没带现金的慌了，出门没来得及带上贵重物品的也慌了，那些什么都带了的默默捂紧了自己的兜，没有要慷慨解囊的意思。
汪志振拿胳膊肘捅了捅袁有先，“喂，你带......”
一叠皱巴巴的纸悄悄塞他裤兜里，袁有先皱着眉头，显然没有和他说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