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问道师想事都靠猜的吗?”杨臻笑得更乐了。
“你管?”苏纬还是犟。
“怎么样?想学吗?”杨臻问。
“想!”苏纬点头如捣蒜,但他转念想了想又问:“可是这股真气应该不是逆元气吧?你是秋清明的徒弟,应该学的是逆元气啊,一个人的体内怎么可能有两种真气呢?”按照《山海志》的记载,那些试图凭一己之身习得两种真气的人,要么走火入魔,要么暴毙而亡,哪有一个是善终的?他突然觉得此事十分值得琢磨。
“你可是问道师啊。”杨臻也是乐得跟他卖关子。
苏纬回忆着之前看过的各种传志,没用多久,脸色就变了。他看着杨臻,表情怪异地问:“这个是……冲经元气?”
杨臻挑了挑眉,点头道:“没错,你竟然知道冲经元气?”按照老驴头的说法,这是他们药师谷的独门秘技,世间大多数人连听都没听说过。
“你知道吗?”苏纬看着杨臻那只还在给他渡真气的手,又开始了自言自语般的碎碎念,“如果五十年前有它,爷爷就不至于残废了,如果二十年前有它,我娘就不会死了,我也就不至于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杨臻不笑了。
山海阁阁主苏策盛年遭变,中了奇毒“六木阴噬脉”,寻医无果而至武功尽失、下肢失觉,只能在一把椅子上度过余生,这是杨臻早就听说过的,而苏纬的母亲,杨臻一无所知,不过按苏纬的说法来看,也是到了那种非冲经元气无救的地步。即便是号称“能解天下事”的山海阁,也有回天乏术的时候啊……
杨臻曾听秋清明说过,以前的老驴头不是个闲的住的人,药师谷里十天有九天找不见他的人影,山海阁也是与他无缘,两次都没能找到他。
“五十年前我……还不存在,二十年前我也……”一时间,杨臻竟甚是心疼这被天下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山海阁。
苏纬摇了摇头,他当然不是在怪杨臻,他只是觉得宿命这东西真的很磨人,而且好像还很喜欢和山海阁开玩笑。
“我从小就被爷爷关在山海阁,虽然是个‘博古通今’的问道师,但我对这世间事的了解全都是从载世堂里得来的,二十年啊,我甚至知道载世堂的哪一本书在什么位置,尘世在我看来就是一部又一部的话本故事,我常常想,这世间怎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呢?我知道有种美好又丑陋的东西叫‘人心’,但我从来没见过,所以我很想见识见识载世堂之外是什么样子,可是我……”
苏纬说不下去了,虽然苏策从未明说,但他对自己的身子还是有点数的。载世堂里汇集百川,但唯独没有一本医书,不仅载世堂没有,就连整个山海阁也都找不到丝毫和医术有关的书。他从小就是个病秧子、药罐子,可山海阁为什么一本医书都没有?
就连这一点点对冲经元气的了解都是他从《五毒书》中的只言片语推测出来的。
五毒门甚戾,唯惮药师谷,一脉冲经,山海难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