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泽进屋,走得非常吃力——唇色苍白,脚步虚浮,身体大半的重量,都通过搭在梁秋小臂的手压在后者身上,几乎是被梁秋揽着走。
梁招身后的小厮见状,帮般泽拉开凳子——
位于梁招的对面,离他最远的位置。
般泽目不斜视越过去,脚步顿在梁招的左侧。
那小厮去看梁招的,却见后者面无表情,他思愣一会,转而帮般泽拉开身前的凳子。
般泽坐下来,胳膊撑在桌上,面朝梁招,问道:“哥哥你,的手……疼不疼?”
梁招并未回答,头都没转过来一下,声音相比起方才的不耐,更添一丝浅薄的冷,“你到底来做什么?”
“我……”
“莫不是来看我笑话。”桌布边缘绣着几株伸展开来的枝桠,上面立着几株灼艳的桃花,梁招心情愈发烦躁,睨着般泽,“又或许打算“病倒”在我房中,再给我安个什么罪名?”
“……”
每次梁招说这种戳心窝子的话,般泽都假装没听见,将耳前的发别到后面,眼睛瞥过桌上菜肴,忽的拿过梁招面前的玉箸,十分费力得夹起一筷子菜放进碗里,再把筷子递过去,“哥哥,吃。”
梁招盯他两眼,倒真的接过筷子吃了起来。
他吃东西很优雅,慢条斯理地一嚼一咽,喉结滚动的轮廓在皮下清晰可见。
不知何时,屋内点起烛火。
落日尚有一丝溶金之色,雅淡的月色却已透出边角。
红金银三色交融,格外的漂亮与绚丽。落在梁招脸上,却登时沦为陪衬。
“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