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内,男人坐在鎏金太师椅上,松散的袍子露出一段浮雕般的肌肤,泛着水色,唯有那两道渗着血的抓痕昭显着室内的缭乱,李炎拿着手中的书册,看见榻上的人用一手枕在头下,睡得似是不安稳。

    寝殿的烛光微闪,一缕风从窗牖吹来,将内室的帘子撩动着,一片凄清,钰妃正在梦中。

    那梦里,除了刀光血影,还有柔声安慰,一位容色姝丽的妇人拉着她,从深渊走入一片温情的土地,那是她从未感受的柔情。

    后来,随着她逐渐晓事,那些曾经噩梦般的仇恨浮现在脑海中,她父亲不过是一个转运使,因与佞臣不相为谋,便被诬陷,将他的父亲流放岭南,死在了那里。

    她九死一生,在被人追杀的路上被救......

    似有水光在眼尾滑落,枕上的水气氤氲了她,钰妃醒来看到的就是男人沉静如水的面容,李炎见她醒了,便从太师椅上走了过来。

    钰妃试图转过身背对着他,可是身上的抽痛被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秀眉,可她此时不想看见李炎,赌气用被子盖住了自己。

    “现在躲着,还能躲多久,爱妃的老相好真是大度,竟然能眼睁睁看着你到朕的榻上,还无动于衷。”李炎一声清冷,眸色却露着帝王的霸气,那笑意从嘴角蔓延开来,却像是讥讽。

    说罢,便用手掀开了被子,在那玉色上,不少的痕迹,李炎的手紧了紧,看着毫无动容的女人,嗤笑了一声。

    “你那相好,现在怕是正在往大晋赶,若是没有延误的话,今日便该到了,你说他会怎么救你出去,大梁与大晋已经结下盟书,从不侵犯,他此番不顾礼法前来,朕该以什么样的罪责杀了他呢?”

    李炎说着,果然看到面前的身子动了动,女人转过头来,一双眉眼如丝,可如今却带着十足的恨意:“你做了什么?”

    “自然是把你重病的消息放了出去,大梁的二皇子待你真心,能够奋不顾身,来我大晋,确实是一对叫人羡慕的佳偶,朕都忍不住为之感动呢。”

    男人的眸色深沉,说出的话虽是缓缓的,却让人如临深渊。

    “你不准动他,和他没有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李炎靠近她,迫使她起身,用打掌捏住她的下巴,榻上的人忍不住轻嘤了一声,男人的力气是极大的,此刻的怒火与不悦也是显而易见的。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谈判,嗯?”

    从她出现在宫外,李炎便知她不是普通女子,那般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