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土膏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笑道:“护短好啊。寻常人家护短。不过护几个儿子,最多再加上几个亲信。朱由诚虽然没有儿子,亲信可不少。京西皇庄三万锦衣卫,个个都是他的亲信。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让他顾此失彼,护无可护。最后不得不用官位保下那些人。”
宋师襄道:“本官是四川道御史,一直盯着朱由诚那家伙。如果诸位想拿那三万锦衣卫说事,恐怕有点困难。朱由诚从去年开始,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十三省同步剿匪活动,把三万锦衣卫分散到大明两京十三省。打击水陆劫匪,成效不错,博得大明上下一致好评。而弹劾他们军纪散漫的奏章,一本也没有。”
王象春怒道:“你是不是在包庇他们?那群丘八,穷得都快当裤子了,怎么可能不抢不偷?再说,军营就是和尚庙,那群丘八见到老母猪都会发情,怎么可能不搞点强|奸的事情来?”
宋师襄委屈地解释道:“朱由诚害得我的恩师缪昌期身败名裂,全族尽灭,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我也不能编瞎话呀。编瞎话,爽则爽矣,可如果诸公拿瞎话当证据,就会丢了咱们东林党的脸了——虽然已经没有什么脸了。”
最后半句话是在心里说的,可是他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大家都用愤怒的目光看着他,可是谁也没有说话。
宋师襄说的虽然难听,却是实话。不过俗语有云“打人莫打脸,骂人莫揭短”,你这么实诚地点出东林党人没皮没脸,让在场的东林党人情何以堪呢?
万言扬道:“没有事不要紧,我们可以造出点事呀。冤假错案哪朝哪代没有?只要能扳倒朱由诚就行。虽然我们东林党人行事光明正大,本不屑用这下作的手段,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就算过分一点也无所谓。和奸党斗,虽千夫所指,我又有何惧哉。”
东林党就是这样,即使做坏事,也要往脸上贴金。不过这一招也骗了千千万万的国人,只有少数人在历史的尘埃中发现他们的狐狸尾巴。
王象春摇头道:“千万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朱由诚断案很有一套。记得神宗显皇帝在位时,同为东林党一脉的顺天府尹李长庚看朱由诚有成为奸党的可能性,便抢先动手,让一个混混污蔑他生产的香水有毒,还搬来一具女尸当作证据。谁知朱由诚随随便便一检查,便发现尸体死亡时间不对,推翻了这个案件。当时朱由诚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童,现在应该更聪明了。如果我们编造案件,一旦被朱由诚看出破绽,丢面子事小,只怕以后我们说话就没人听了——虽然现在也没人听。”
王象春说得痛快,不小心也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众人再一次怒目而视,不过对象由宋师襄转为王象春。
王象春自知失言,低头不语。
郝土膏道:“王大人说得虽然难听,但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不过我们可以设计让锦衣卫跳进坑里,弄假成真,不就就没事了吗?”
万言扬问道:“计从何出?”
郝土膏沉吟道:“由锦衣卫开展的十三省同步剿匪的行动来看,他们基本上是一群正义感暴棚的武夫。如果我们在他们面前表演一次欺凌弱小的戏码,他们肯定是要上前帮忙的,结果表演的人是一家人,你说这群武夫要不要倒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