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诚让百户去把百姓中领头的人请来,然后招呼众将抓紧时间吃饭。虽说有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传说,但朱由诚却不想当周公,因为那样会得胃病的。
吃完了饭,客青青又给朱由诚泡了一杯碧螺春。
朱由诚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醇香弥漫在口中,他心道:“这才是自己向往的生活呀。来到大明后,攀上了皇帝的高枝,又和大明最大的权奸有了亲戚关系,正是当纨绔子弟的最好条件,怎么反而更忙了?”
正胡思乱想着,门帘一挑,百户把一位老人领进了大帐。
朱由诚和蔼地问道:“老丈,有什么事找本官呀?”
水西的夷人、苗人都是熟夷和熟苗,大多听得懂汉话。百户领来的老汉正是一位熟苗。
老人一脸茫然,道:“我没事找大人您哪。如果不是那位将军领我进来,我还不知道大人来了这个地方。”
信王问道:“那你们为什么朝着锦衣卫的营地走来?”
老人赔笑道:“两位大人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你们的。我们听到打鸡洞村歌声悠扬,想是开起了歌舞大会,便从远处赶来了。自从天启二年安邦彦老贼造反以来,已经很久没有开过歌舞大会了。这次大明天军平叛,歌舞升平,我们也来凑凑热闹。想不到惊动贵军,实在是不好意思。”
朱由诚听到打鸡洞村,然后想起洞口烧焦的土地,叹了一口气,带着老人走出营帐,一指洞口,道:“打鸡洞村已经不存在了。”
老人一口痰堵在喉咙口,差点没咳死。
他吃力地说道:“打鸡洞村被你们屠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呢?打鸡洞村虽然是夷人村落,但里面居住的都是熟夷,服从王化,是大明的子民。虽然安贼造反,打鸡洞村村民被他裹挟着做了一些不对的事,但童子妇人何辜,竟被你带兵屠戮一空!”
朱由诚摇头道:“你也说打鸡洞村村民是大明的子民,而本官也是大明的官员,怎么会对治下百姓痛下杀手呢?杀害村民的另有其人。”
“什么另有其人,这里方圆五里,除了你们的军队,哪还有什么人?”
“安邦彦的儿子安位带领叛军在洞内负隅顽抗,在入洞前,怕打鸡洞村村民泄露他们的行踪,将村民尽数残杀,并且一把火把打鸡洞村烧作白地。现在我们锦衣卫正在洞内清剿安匪,到时抓到俘虏,你一问便知。”
虽然朱由诚说得简略,但老人立刻便相信了。因为朱由诚是大明高官,根本无须向他解释,即使被他抓了现行,灭口便是,何必那么费劲?
老人苦涩地一笑,道:“那就没有什么歌舞大会啰?唉,我的孙女,十九了,还嫁不出去。本想趁着这次歌舞大会嫁出去,了结我的一桩心事,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