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诚道:“我要进宫,可不能让皇上被这小人给蒙蔽了。”
朱由诚离开兵部,骑马便往紫禁城行去。
奔驰到皇宫门口,他把黄骠马交给一名御马监的太监,让他代为保管,便匆匆进了皇宫。
走进乾清宫,就听得天启皇帝哈哈大笑,道:“大明还是有真汉子呀,这个袁崇焕,不错,真不错。孤军守孤城,真是胆大如赵子龙啊。大明要是多几个袁崇焕……”
朱由诚心中明白,高第的情报一式三份,天启皇帝那里也有一份。他不由对袁崇焕这个巧言令色的家伙愤怒至极,不由接口道:“那大明就完了。”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糟了。说话的是皇帝,他这一瓢冷水浇下去,就是普通人也受不了,何况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呢?
果然,天启皇帝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正想开口,忽然忍住。似乎在控制情绪,半天后才说道:“诚弟,我知道你心高气傲,向来不肯服人。年轻人争强好胜不是坏事,但不能嫉妒别人哪。大明需要你和袁崇焕,大家团结协作才能把事做好呀。”
魏忠贤也上前。一扯朱由诚的袖子,示意他向皇帝道歉。
听到天启皇帝语重心长的话语,朱由诚心中感动,知道皇帝这是把自己当作弟弟才说出如此中肯的话。换了自己,如果别人在自己兴致勃勃的时候,来瓢冷水,自己还不暴跳如雷呀。
朱由诚一揖到地,说道:“皇上教训的是,大明确实需要精诚团结。共度时艰,但微臣羞与袁崇焕同列。”
“哦,”天启皇帝有些惊讶,知道朱由诚如此坚持,恐怕并不是嫉妒心作怪,便问道,“你说说看为什么。”
“这个……”朱由诚有些语塞,他看出了袁崇焕的险恶用心。但一时又很难指明。袁崇焕端的好设计,让人在明面上一点错也挑不出来。
朱由诚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皇上,我想问一下,袁崇焕为何坚持留在辽东?”
天启皇帝拿起奏章,道:“这不写明了,袁崇焕说他是宁远兵备道,誓与宁远共存亡。”
“恐怕不是这个原因吧。孙承宗大人督师辽东时。修建了关锦宁防线,以坚城防御建奴的攻击。只要军中没有叛徒,敌人万难攻破。其中以锦州、宁远、山海关三处城高濠深,敌人万难攻破。但后果是金钱靡费巨大,孙督师在时。每年是三百多万两白银,下层军官可以分润多少,不问可知。如果不是盐税改革,大明的财政恐怕早就破产了。而高第奉圣命督师蓟辽,命令辽东官兵撤离,一是防御建奴袭击,集精兵于山海关,免得处处分兵,处处把守,二是为了节约这笔经费。袁崇焕抗命不遵,把自己打造成悲情英雄,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钉死在辽东,硬逼着朝廷出辽饷。”
天启皇帝半信半疑,道:“应该不致于吧,唯利是图的人怎么说得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呢?”
“宁远城是不会被攻破的,因为建奴不善攻坚。皇上,自从万历四十四年萨尔浒一战以来,有哪一座城池是建奴攻下来的?都是叛徒作祟。所以袁崇焕才有底气说这话。死守一座孤城,既无法安民,也无法靖边,究竟有何作用?袁崇焕也是两榜进士,难道连这点也看不穿吗?我看他是财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