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幽幽淡淡的香味萦绕鼻间。
初闻像若有若无的栀子花,再一细闻,又能闻到水蜜桃的果香,两种味道互不相扰,甜香里带着青涩,像是枝头初熟且诱人的果实,亟待品尝。
每次钟晔一靠近,陆谨承就能闻到这股味道。
可能是信息素,陆谨承想。
他的情绪恢复平静,再一低头,对上钟晔惊慌的目光,还有他眼眶里的泪花,很显然,钟晔还没缓过来。
钟晔全身都紧绷着,他很害怕陆谨承再次发疯,三更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陆谨承要是在他房里发了疯,砸坏了东西,明天他该怎么面对陆谨承的家人。
没有人会责怪陆谨承的,他们只会说钟晔都寄人篱下了还不安分。
想着想着,眼睛就开始泛酸。
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他当了这么多年姚艳的提线木偶,当了这么多年受气包,就是为了维系他父母的婚姻,可最后这个家还是散了,他释然一想,这样也好,大家都解脱了,可到最后自由的只有姚艳和钟家明,他还是被牢牢控制着。
不能当艺术生,不能看漫画,不能在网上交朋友,连骨折了都要遵循妈妈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待在只见过一面的富人家里,只为了方便的浴缸和智能马桶。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陆谨承忽然感觉到小腹上有一团濡湿。
钟晔哭了。
钟晔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上面,一声不吭地流着眼泪,肩膀还在一颤一颤地耸动,看上去好可怜。
陆谨承后悔莫及,他已经无暇去管再次破灭的他本想在钟晔心里留下的完美印象,钟晔还在哭,看不见钟晔的脸,他心里更慌,紧张到猛地蹲下来,钟晔的胳膊无处安放,陆谨承就让他把两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磕磕巴巴地说:“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
钟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泪汪汪地看着陆谨承,含着怒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