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根回到房间,正坐在床沿点着油灯缝补衣服的林小芳轻哼一声,“管她做什么。”
“说什么胡话,她是我闺女,我不管她睡管!”
“也要看人家乐不乐意让你管。”林小芳撇撇嘴,说个话酸儿吧唧的特不中听。
她本来就对这个女儿颇为嫌弃,这次在城里走一遭让她明白,这个女儿对她半点不孝顺,以后更是指望不上。
心中的不满被扩大,进化到看她哪哪都不顺眼的程度。但同时,她也知道这个女儿招惹不起,所以只能在背后说说酸话。
自个儿的婆娘自个儿清楚,你越是搭话她就越来劲,宋明根没有理会她,径直褪了衣裳歇息,林小芳叨叨两句没得到回应,也就没了声。
狭窄的房间,木板床上的被褥陈旧发黑,隐隐有股霉味,不知道多久不曾用过。
宋玉华皱着眉,眼里不掩嫌弃。
可这家里实在穷,并没有别的被褥,整个房间除了这张木板床,就还有一个破旧的木箱子,一个由几块木板拼接而成的简陋写字台。
这些东西都是宋明根用那半吊子的木匠手艺自己制作的,起初他想用来换钱,可村里大家伙儿都穷,且几乎每个男人都有那么点手艺能自己倒腾几下,没必要买他的。
至于镇上,有钱人谁有,但花同样的钱,人家自然要买做工更好的。
于是,这木箱和写字台就这么被留了下来,物尽其用添置在宋玉华的房间里。
这木箱原本是宋玉华用来装衣服的,但现在里面已经没了她半点物件,只有几件老气横秋或黑或灰的衣服躺在里面,看起来像是宋明凤的。
宋玉华倒也不生气,这房间她许久不住,没了她的痕迹也正常,反正她并没有想过在此多留。
将被褥床单通通抖上一抖,随后裹着衣裳将就着躺了下去。
而此时,顾家却还是灯火通明,正在商量一件大事。
村里人因为穷,所以更加节省,电灯这稀罕物虽好,可也是要交电费的,所以一般都是天色将黑才亮灯,吃罢晚饭忙完事情又将灯熄灭早早歇下。